或暖。
珠子约有人的眼球那么大。比起一件冰冷的死物,它更像是个温暖的活物,他不清楚赤真珠传来的温度是来自人体,还是它自身。卯月君将它抬高了一些,似乎在示意他可以拿取。于是泷邈真的这么做了,只是动作有些犹豫,就好像在畏惧它会突然爆发出什么可怕的力量。它诚然是值得畏惧的,那是从蟒神摩睺罗迦的大脑中取出的结晶。即使是神无君,在那时也陷入了一番苦战,险些与自己的同伴命丧黄泉。它会像那个时候一样,将人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挖掘,血淋淋地剖开,再反复碾压直至支离破碎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应该是不会的,泷邈暗想。毕竟如今它在卯月君的手中,这一切残酷血腥的东西都与她无关。她是出水芙蓉,污泥是独立她之外的污秽,是与她毫无关联的存在。确实只有她这样的人,才能真正驯化这件法器。
可泷邈很清楚,自己心里还有许多不够纯粹的地方。他已经不想再接着拿它了,但卯月君收回了手,没有接过来的意思。它究竟是什么?红宝石的色泽比它更通透,珊瑚的质感比它轻盈,玛瑙不如它纯净,血珀不如它灵动。它同时像所有的红色之物,远不止冰冷无机的宝石,更具备那些有生命力之物的特质——同时又不是它们之中的每一个。
“给你,”他突然抬手递过去,“我感觉它好像开始烫手了。”
不是错觉。在自己的手中,它像是烙铁一样变得更加炽热。他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这枚珠子暂时不欢迎他持有……假设它真的有意识的话。
卯月君伸出手,接过这枚重量恰到好处的宝石,并重新收了起来。她说:
“许多游戏的规则是在进
行的时候,才为人所知道。就像人们是出生后,才会在成长的路上慢慢学会仁义道德,学会律令法规。倘若一开始什么都说出来,人却并不拥有匹配的能力,更无法理解。”
“我想也是,”泷邈微微点头,“你若在相遇时就告诉我这回事,我恐怕会对你敬而远之……就算清楚您是什么样的为人,大概也需要相处的过程才能真正理解。过去的我比如今更无知,却更傲慢,处处提防,生怕被什么所伤。除非是现在的我遇到你,才不会不屑于拿出时间来了解——但若没有你相助,我也不是如今的自己。”
卯月君没有说话了。她时常以沉默来回应,可她的沉默并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