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凳被摔倒的寒觞推开,他发出惊呼,似乎有些痛苦。几乎同时,桌边的三个人睁开了眼,望向那突如其来的声源。意外发生了,钟离寒觞像是进入了某种幻境,他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却又倒下,反复数次。聆鹓想要站起来,谢辙忽然厉声制止,吓得她将双手与另外两人攥得更紧。她还没敢说,其实她睁开眼不是因为寒觞闹出的动静……而是在那之前的转瞬即逝的错觉。
那错觉吓到她了。在眼前一闪而过的……好像一个红色的厉鬼。
叶聆鹓没能看清那鬼魂的面貌,只知道是漆黑的长发,与鲜红的长衣。但寒觞的异样打断了仪式。他有些痛苦地抓住炕上的被褥,仿佛在进行一场自我意识的斗争。桌上的针不断地颤抖,无序地旋转,看上去像一只被困住的无头苍蝇。聆鹓害怕极了,却仍不敢轻举妄动,直到那根针完全停下来,寒觞才真正站直了身子。
“……好了,可以松手了。”
谢辙的一句话像是解开枷锁的钥匙,叶聆鹓觉得浑身一阵轻松。谢辙将陶盆拉到面前,拿起那根沾着水与香灰的针。它原本是普通的银白色,被他拿起来的一瞬,忽然像碳化了似的,变为漆黑的粉末,散落在这空荡荡的碗中。
叶聆鹓没有时间顾及这个。她跑过去搀扶寒觞,让他坐在炕边休息。
“怎么了?”她面露担忧,“你也看到了什么吗?”
“
……抱歉。打断你们的仪式,并非我意。这是我个人的问题……我看到火。”
“我也看到了。”坐在那里的谢辙如是说。
“火?”
叶聆鹓不太肯定,她只在第一个场景中见到了熊熊燃烧的篝火。还没人提到那红色的幽灵,难道是因为……他们看到的东西并不完全一样?
“我怕火。真的很对不起。”寒觞再次道歉。这样诚恳的态度,反而令旁人觉得奇怪。
“你说的好像是真的。”谢辙终于看向他,“这倒是新鲜。你怕火?灶火炉火篝火,都不见你露怯,这可也不像是动物对火原始的恐惧。”
寒觞的气息尚未平稳。他努力自我调节,同时慢慢将视线挪到枫的脸上。结束了这场法术之后,他的脸上勉强恢复了血色——虽然原先的脸色也并不多么红润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