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说这话的时候,尹归鸿脸庞的局部微微颤动,像是野兽在愤怒时无法控制地抽动鼻翼。十几年来漫长的仇恨沉积、发酵,发酸的气体将瓶罐撑得满满当当,随时都有爆炸的风险。而神无君只是默默看着,安静的帷幕下是安静的脸。
“你可以这么理解。反正,现在的你也不会接受我的仁慈。”
谢辙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神无君可不是会说软话的人,尹归鸿看上去也不像好打发的主。照这样说下去,大战在所难免。他思前想后,试图为神无君解围。
“神无君也只是奉命行事……”
“何况他放你一马,你不感恩也就罢了,到头来还要恨他、怨他、怪罪他。”寒觞皱着眉说道,“你也真够可以的。”
谢辙抬起眉眼,讶异地盯着他看,又带着些恼怒。这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吗?不过寒觞确实是这种性格,说这番
话并不奇怪。可在这个时候,他多多少少也该看些场合吧!寒觞像是根本不知眼色为何物,反将谢辙盯了回来。
“怎么,我说错了?”
谢辙明白,他不是傻,而是故意的。这些成精的妖怪都机灵得很,能混迹人间这么长的时日,这点情商还是有的。所以恐怕寒觞也是在为神无君打抱不平,说着气话罢了。可谢辙只觉得头疼,他并不希望在天狗冢将事情闹大。若是可以,就算在现世也没必要。
“我确实是奉那位大人的命令行事。让朝廷之外的人将谁满门抄斩,实在难以找出合适的身份。即便是掌握生杀大权的六道无常,我们之中,也没有更适合的人了。我也并非乐意做这种事,千八百年前,我已经厌了。希望你别误会我有什么恶使似的爱好。不过,现在说这种话,你应该也听不进去了。”
“你尽管说。我看你还有什么能狡辩的!”尹归鸿的声音越来越高,“当着一个孩子的面,杀死他家的老人、他的兄弟姐妹、他的爹娘——说什么情非得已?!如今你还拿命令当冠冕堂皇的借口,算什么男人!”
神无君好像并不打算和他争辩什么,也完全没有被他的三言两语激怒。他只是提着刀,进行了一番平淡无奇的阐述。
“我也在很小的时候失去母亲——她是左衽门的人,我爹也是。那时候左衽门的规矩,比如今严酷且残酷太多。他们两个太天真,想脱离组织去过平静的生活。但那些高层不可能放弃这两个好用的利刃,宁可亲自将它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