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在察觉到枯枝败叶被踩踏的声音时,那人已经离得很近了。她吓了一跳,整个人僵在那里,却在抬头时看到一张属于女性的美丽的脸。
“你……”
来者显然比她更加吃惊。
且不论为什么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会出现这样一位不同寻常的女子,吟鹓更惊讶的反而是这个初见之人的反应。在她看到自己的一瞬,那表情简直堪称是……精彩纷呈了。她三两步冲上来,吟鹓下意识想跑,可她盘在石台上的脚因为太过沉迷吹奏已被压得发麻。她的身子向后倾倒,那女人一把揽住她。也就是在她扶正了自己的一瞬时,她似乎冷静了许多。
不过那一瞬的冷静过后,那熟悉的讶异又再度涌现。
很难说吟鹓是不是在过度解读。但她除了声音外的各种感官都的确比寻常人敏锐。这女人……应该是没有恶意的。若是可以,吟鹓真想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以前,莫非在什么地方见过么?
“是、是你呀——”那女人磕磕绊绊地感慨,“竟然是……竟然是你。”
她好像真的认识自己。
太阳距离落山还差些时候。明亮的天光之下,吟鹓重新小心谨慎地打量起这女人。她在对方好意的搀扶下站起身子,顾不得麻木不堪的双腿,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瞧。这样显得好像不太礼貌,但……但她确实没见过这个女人呀。
她的头发有些发灰,显得年龄有些苍老,可她的脸依然年轻。她算不上是那种年轻貌美的小姑娘,也称不上是风韵犹存的妇人,而是恰好介于这中间似的。她的头发有些卷,不知是不是有些外乡人的血统,连面部骨架也不太寻常。她穿着轻飘飘的衣裳,对这个季节来说显得有点冷了。除非……她生活的地方要再靠南一些。
“我认得你,”女人的声音很好听,“你不认得我。我险些将你看错,误当成是你的妹妹。我知道的,你的名字叫叶吟鹓,与她差一个字,对么?”
这次,轮到吟鹓展现出那种难以抑制的震惊感了。
音乐像是某种麻药,使她将自己的情感暂时封锁,完全注入这枚小小的埙中,又以演奏的形式释放出来。可现在,这种麻药的劲渐渐褪去,在这个看上去温柔善良的夫人面前,吟鹓有种强烈的、想要哭泣的冲动。
但是不行。
不行,不能哭,不能暴露自己的弱点。人不可貌相,她应该比谁都清楚才是。对谁也不能掉以轻心,对谁都不能轻易付出信任。这只是她见过第一面的人,还不知说的话是真是假,怎么能立刻交出自己的信任,暴露自己的脆弱呢?这是会被人利用的——像以前无数次,被人狠狠地利用,狠狠地戏弄。
她的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这让她那双水灵灵的眸子多了几分生机。这位夫人或许注意到她的反常,便追问了下去:
“你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