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梢还滴着水。晚风吹过的时候,她隐隐觉得有点凉意了,微微刺痛,这就是人们应该感到的“冷”吧。而且她笑的时候,又不由得在想自己以前究竟有没有无意识的、发自内心地笑过。此刻,她知道这并不真实。
“子殊姐姐不跟我们回去了吗?”
“嗯,我该走了。还有很多事做。”
我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可、可你的衣服……你身上都是水,那么冷——”
“别忘了我是厉害的巫女啊。”
她宽慰着,展开双臂。她身上变得很热,衣服很快绽开微浅的色块。潮湿的地方变干了,表皮、头发与织物里的水分很快被蒸发。她周身散发着淡红的微光,偶尔有一点类
似火星的光点闪烁。小男孩皱着小小的眉毛,觉得又神奇,又难过。
他目送她转过身,消失在寒冷的夜色里。眼前的光芒黯淡,身后的人潮涌来。他刚转过身就被撞上来的母亲揽入怀里。人们欢笑,人们庆贺。老爷爷去拉依然呆滞的奶奶,她像是回过神,但什么也没有说。最后她所望的,是子殊离开的方向,但那里除了黑暗已空无一物。
她去往稀疏的树林里。因为是南方,并没有很多树落了叶子。但这并不能缓解她心中的压抑。无名的苦闷令她呼吸困难,她却不知道这是什么。她若真是个失忆的人类,一定能回想起相似的感情。话说回来,就算是妖物,也该有些自己的悲欢喜怒。自己究竟是个怎样的妖怪,独独对此迟钝不堪?或者作为妖怪,她也将那些感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子殊不愿再去想了,她好像没有再思考下去的能力。就在她一人静默地在夜里走时,耳边又响起轻盈的曲。这次离得很近,她立刻环顾四周,试图判断声源在何处。她很清楚,这一定就是自己在水下听到的声音。
乐声从斜后方传来,她立刻转过身,朝着那个位置跑去。没多久,她就在灌木丛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那一刻,心中的失落暂时被她抛到脑后,她只觉一阵惊异。
“吟鹓……?”她呼喊,“是你吗?”
那身熟悉的杏黄衣裳,一看就是与她阔别已久的吟鹓。她还活着,而且看上去没受什么伤。子殊的手轻轻按在胸口上,向前两步仔细瞧她。吟鹓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就好像此刻不是自己第一次见她。
她捧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