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门起,梧惠就感到一丝违和。她很清楚是为什么:这里太整齐了。所有的东西都井井有条,一个多余的摆件也没有,凡是眼睛能看到的,都是每日离不开的必需品。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了。“收藏家”住在这儿的时候,比现在要“乱”上许多。倒不是那种邋遢,而是实实在在有人生活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莫惟明少说在这里住了三个月,却仍像是样板房一样,没太多烟火气息。
这种房子,应该是给两人或者一家三口准备的。进屋能看到一张茶几,和她屋子里的差不多大,但配有沙发。饭桌方方正正,就摆在厨房门口,客厅也不显得拥挤。房间有两个,不过她当时只去过出事的那间房子。
她先是走到那张小方桌边。桌子一边靠墙,离厨房门很近。侧边放了一张椅子,稍微拉远就会堵住门口。另一张椅子不在它对面,而在它侧边,坐在这儿吃饭会背对茶几,直面墙壁。最后一边放不下椅子,有个矮矮的木柜抵着桌,另有两面贴着墙角。
不知为何,视线扫过那个木柜时,梧惠仿佛看到一粒光点。再仔细看,又什么都没有。该不会有老鼠藏在下面,刚与她发生对视了吧?她并不怕耗子,便走过去,附身朝下面看。她身体挡住了大部分光源,但仍有一道光柱从缝隙钻进来,正照着一枚圆溜溜的东西。
柜子距离地面有一定高度,她很轻松将手臂伸进去,将那东西摸出来。
“医生,”她习惯地喊着,“我在你家捡到一个珠子,是你的吗?”
“珠子?我没这类首饰。估计是之前的租客留下的。”他的声音勉强盖过厨房的杂音。
“那说不定还值几个钱呢。”
梧惠打量着。它带着点灰尘,但很容易就能擦净。这是一枚白色的珠宝,光洁如玉,直径不比指甲盖大多少。贯穿的细孔表明它很可能是项链或手串的一部分。珠身表面有金线环绕,对着光看,半透明的部分拦腰穿透整个珠子,散发蜂蜜般诱人的色泽。就算是不懂行,她至少也知道好看。
“是不是该交给警察?”
“别。”
莫惟明突然停下手上的活儿,伸出头说:“拿过去,也会被他们以和案件有关为由私自扣押了。你留着算了。”
梧惠还住院的时候,就觉得他对警察厅有很大意见。但启闻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她不再说什么,全当是捡了便宜。将珠子收起来,她又在屋里转起来。有扇不起眼的小门,上次来她都不曾注意到。她推开门看了一眼,想知道是不是储物间。
“竟、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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