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气逃了。
算了。
算了吧。
她这样对自己说。如此想着,脚下当真被碎石绊了一跤。她扑到地上,野草又在伤口处“抓”了一把。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疼痛,但也可能只是她将注意力放在这儿罢了。
她翻过身,正看到一根锐利的肢节刺向心脏。
她猛地闭紧了眼。
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呢?
很奇怪……她听到一阵陌生的声音。不,说是陌生,不如说,这种语调儿,她确实残留着些许记忆。说这话的人,她应该很熟悉,或至少熟悉过。
而且声音也不是从其他地方来,而是——她的脑海中。
设想中的剧痛,与剧痛后永久的寂静并未出现。她试着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意外发现自己的手竟然狠狠地攥住了恶口的肢节。
恶口微微抬起了眉。
“你还能……反抗?真意外。不过再怎么说,也只是秋后的蚂蚱。”
说罢,他加重了力道,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话说早了。吟鹓的目光仍是惊讶的,但并非对眼前要她命的敌人,而是她自己。她看着自己的手使足了力道,拼死将这段肢体掰到一边去。接着,她用力一别,身体朝另一个方向侧翻过去,恶口的肢节狠狠刺进土地里,身体也随之失衡了。少年的躯体磕在地上,随后很快调整方向。
他也用同样惊异的目光审视吟鹓。
这一刻,他觉得,这女人也与方才有所不同了。
很奇妙的气质,他说不上来,但显得游刃有余。她的神态冷冰冰的,先前的软弱荡然无存,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她凝视着恶口,张开嘴,比了什么口型。
她说不出话……可她到底想说什么?这模样仿佛笃定别人一定能听到似的。或者,干脆别人听不听到都无所谓。这种傲慢在一定程度上激怒了恶口,他死死盯着她,降低重心,寻找第二次猛攻的机会。
“叶吟鹓”又比了一次口型,与刚才一模一样。但这次,恶口看清楚了,并且他有九成的把握判断自己没错。
欺软怕硬的废物。
两种不同凡响的力量在顷刻间爆发、碰撞,毫无预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