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朦胧月色所庇护的长夜。
九月迎来了尾声。一切凉得太快,让人没什么准备。街上也冷冷清清的,在这处偏僻的巷间,没有人愿意在这样的夜晚多驻足一刻。
这是一处廉价的驿站。地盘不大,却足足盖了三层,远远看上去就觉得岌岌可危。最顶楼的房间甚至漏风,也最便宜。这并不起眼的地方,一位并不平凡的客人入住于此。
今夜无风,空气依然是冷冰冰的。他一个人坐在窗边,见底儿的蜡烛将这方小小的屋子照亮了。锋利的刀刃被他捧在手中,方才被小心擦拭过。他竖起这把横刀,黝黑的刀面映出一张死气沉沉的脸。
火光微微颤抖了一瞬,却并没有风来过。
他将刀向窗外倾斜着,让蜡烛斜照在刀上,好仔细查看上面的划痕。
“那是我的茶杯。”他头也不回地说。
不知何时坐在床边的妖怪举着床桌上的杯子,略微愣了一瞬。随即,他笑了笑。
“你该把他杀了。”
他知道,他说的是那个跑来插手的男人。
“没必要。”他静静地说,“费刀,也并没有赏钱。”
“一只苍蝇可是会招来蝇群的。”
“我不在乎。”
“也是……论明哲保身,你是行家。不过有一说一,这茶的品质和这店的地界,都不太符合您的身份吧?”
“我不喜欢张扬。”他将刀收入鞘中,刀锷处严丝合缝,“不喜欢呆这儿趁早出去。”
“哎呦,唐公子这么无情啊。外面儿可太冷啦。”
“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真不给面子,”朽月君放下茶杯,“可别忘了你最近那笔钱是谁赏你的。若不是我出手阻拦,恐怕那女人早就死在云氏姊妹的琴下了。”
唐赫略微向他的方向侧过了脸。
“那女人诚然是不厉害,但看那装束是雪砚谷的人。与她交手时,我感到她的武功与剑术的确不容小觑。凭那两个残废想杀她,或许还差些。到时候出手的,依然轮不到左衽门。”
朽月君懒洋洋地撑在床边,一手搭在小木桌上,一手掀起对方的尾辫来。后者仅是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