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立刻伸出手,覆盖在慕琬蜷缩起来的指尖上。她的手很温暖,声音也是。
“没事,你别急……她是出去找你和宗主了。只是她走得很突然,没什么征兆。邬师兄说她留下了一封信,念给我们听。”
信……
山海与黛鸾对视了一眼,黛鸾立刻瞟了一眼自己的箱子。
或许得找个机会,把那封看不见的信打开。
“那她留的那封信,你看到上面写了什么吗?”
“那封信我们传着看过一遍,之后远归就收藏起来了。”
“……”
慕琬本以为,这次见面会有说不完的话的。那些悲哀的、沉重的、不堪回首的一切,少说也要放到第二天再谈。但没有——她们过去在一起的时间太久,见不得一点离别。那些曾经没有掩饰的、不加修辞的话,依然如此坦诚地在两人间迂回。就仿佛过去的一切美好,她们已经耗尽了,而剩下的,就是这些沉淀的、匪夷所思的疮疤,谁都不敢直视一眼。
有的只剩下沉默。
太平盛世,日子却不比乱世好过。
午饭后,谢花谣让妹妹带师徒两个出去转转,她与慕琬单独待一阵。谢花凌也没过问,把那两个人招呼出去了。
雪砚谷的气候真的很暖,山海先前催促阿鸾加的衣服,在这时候闷得有些热了。两个姑娘走在前面,他跟在后头走。阿凌说,这一带很少有弟子过来,他们最好不要再往另一边靠近了,如果遇到巡逻的弟子,不太好解释。
“我更喜欢这里。”她伸开双手,像是在拥抱这片稀疏的林地,“不论什么时候都静悄悄的,只有风声和水声。还有很多动物……”
她伸出手,就有鸟雀落在她指尖。这只鸟披着棕色的斑点,小巧玲珑。她让黛鸾也伸出手,鸟就跳在她的指间。
“你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吗?”
黛鸾问她的时候,那只鸟被惊走了。她有些惋惜地看过去。
“不讨厌。但相较之下,我更喜欢鸟兽……也就不那么喜欢人了。”
“门派里有人欺负你?”
“没有。但我觉得,一部分人是瞧不起我的。他们看在阿谣姐的面子上对我好。我一个人的时候,就谁也不搭理我了……琬姐姐不一样。你们就是她的好朋友?”
“是。”
“有多好的朋友?”
“很好的朋友。”
阿凌回过头,看看山海,又看看黛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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