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越缠越紧。它痛苦地缩成一团,筋肉都拧成平日绝做不到的姿势。绒毛的根部也开始发青,一捏就碎。山海用一张符贴在它身上,念了一段咒,施法封存它的灵力。天狗慢慢地变小了,像一大块迅速融化的冰。它很快成了一只普通小狗的大小,就像当时在凉月君那幻境一样大。山海将他抱起来,像年少时端起襁褓里的阿鸾一样。
恶心的动物们接近了,“嘶嘶”的声响此起彼伏,令整个夜都不得安宁。
“我再试一次便是。”
默凉又拿起剑,正准备念咒,被池梨一把夺下来。
“你会死的!”
“或者我们都会死。”
“我与道长杀出一条路,之后的事再想办法。它们爬不了太快,只要……”
“没用的。”看上去总是很听话的默凉突然打断她,“你也看到了,它们会不断地不断地拼在一起,如果不能让它们彻底消失,它们便穷追不舍。”
“三人将风险分开来担,比你一个人扛着更划算。”池梨抓起他的手腕,“不然你身上那些本不该属于你的骨头,何时才会消下去?过去切磋时你若动真格的,少说要三天。有一天它们不会消失了呢?除了你的手上、背上、腿上,你还要哪里都生出那些鬼东西来?”
“那不要紧,它们、它们总能消下去……”
“那剑呢?那枚骨结消下去了吗?下去了?你一向是听话的,你再听我一次。”
默凉用力攥着她手中的剑柄,试着把剑抢回来。凛山海抬手在周遭燃起一圈蓝色的火,暂时让那些蛇无法接近。但这只是一时的,何况他们还需要冲出重围。对那两人的争执,他既不了解,更不好催促什么。他相信他们是最了解彼此的,只是心里希望他们快些。就算三个人撑得住,这不知中了什么法术的天狗怕是撑不住了。
仔细回想起来,应当是狩恭铎与吴垠干的。他们在那时取了天狗的血样。这一切,都是针对他们的阴谋。
“没事,你更要紧。”默凉咽了口唾沫,“雪砚宗更要紧。我可以死,我本就……”
“你可以死,但你愿意死吗?”
默凉看着池梨的眼睛。妖异的蓝色火光与不绝于耳的嘶鸣声中,她的目光在颤抖。
他有些困惑:“那,我该死吗?我不知道了。你说吧,你愿我死我便死,你愿我活我便活。”
“生死之事自然是……是你说了算。但——”
火光颤动了一下。
“我盼你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