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所有故事的开头一样,春天的确是万物复苏的季节。
尤其是位于大陆东南方的曜州,比其他城市更早迎来温暖的空气。许多在内陆到深春或夏初才开放的花,在曜州已经开放了。虽然没有那么多田间空地,但这里的绿化一直很好。
梧惠收拾整齐,走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这周末是该去教堂做义工的日子。地点并不是在最大的那处临港教堂——曜州各地都有教会,与教会组织的公益学校。这份工作最早是阿德勒在请客那天提到的,不过梧惠只顾着吃,单是听了一耳朵。后来启闻又在报馆跟她说过一次,解释得更详细些,她稍微有了点兴趣。
今天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去了。不算是形成习惯,也不算是单纯的热爱,更无从谈什么人生价值的实现——她单纯只是觉得,还算有点意思。报馆的工作说忙不忙,说闲不闲,要是这周没什么大新闻,周末单是蜷在公寓,还挺无聊。她想找些事做,也喜欢这些事。
天气很好,太阳不那么晒,也没什么风。街上虫鸟鸣声渐起,她提着公文包,心情很是轻快。前些日子噩梦的残影已慢慢散去。她正走着,发现身侧的灌木丛边,有只黑底白斑的猫迈着小碎步与她同行。
她发现,过了这么久,自己终于恢复到能正常看待这些小动物的程度了。不论是莫惟明给她讲的童年命悬一线的猫,还是他们从大小姐那里抢下被开膛破肚的狗,都让她很长一段时间对毛绒绒的生命有些微妙的抵触。甚至只是提到,她脑子里自动就会浮现猫狗的死相。过了这么久,这种让人不适的感觉终于褪去了。
看了半晌,梧惠实在有点把手伸过去摸摸的冲动。但她稍微靠近一点,猫就加快脚步。看样子猫咪早就注意到她,只是并不情愿与人类有什么肢体接触。流浪猫总是警觉的。梧惠不甘心地跟上去,猫便越走越快。终于,猫咪噌的一下,消失在与灌木丛相贴的栏杆里。
梧惠停下脚步,隔着栏杆往里面看。栏杆里是很大的空地,几只毛色五花八门的野猫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晒着太阳。它们吃得胖胖的,睡得懒懒的。偶尔有菜粉蝶从它们上方翩跹而过,没有一只猫愿意跳起来扑两把。
有一个少年。他站起身来,梧惠才注意到他,之前还以为他也是野猫大军中的一员。那只刚跑过去的、黑底白斑的猫,慢悠悠朝他走过去,但也在距他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看来,是这只的个性格外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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