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拉着郭康上了车。
马车缓缓起步,两人面对面沉默着。最后,狄奥多拉忍不住,先开口道:“你觉得,大家是不是嫌我很碍事啊?”
“这是怎么说的?”郭康有些意外。
“我每次说的话,我弟都经常不满,但同样的意思,你说出来,他就无所谓。”狄奥多拉摇头说:“除了他,李玄英也是。我上次说,我可以帮父母处理工作,他那个样子,跟我要吃了他似的。”
“他这样才正常。”郭康解释道:“他爷爷当年被海伦娜太后搞惨了,全家都记着呢。你这么说,他们肯定会怀疑你也要干政的。你觉得他们嫌你碍事,其实他们是害怕你啊。”
狄奥多拉点了点头。
“这些话,我也只能跟你说。”她叹了口气:“我一直觉得自己都在尽心做好事。我不是像抢脱欢的继承权,而且你也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我的智慧还不至于被这种虚幻的权力蒙蔽。”
“但你看他们的反应,一个个都像是见了贼一样。可是,如果我不帮忙,就脱欢那个粗枝大叶的性子,今后被人坑了都不知道。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啊?”
“你也不用太小瞧他。”郭康安慰道:“他看着没什么心眼,但关键的事情,也明白的很。他毕竟也是跟我们一起读过书的,你要对他有信心。”
“你想帮忙,首先得尊重人家,这样才能让大家感受到你的心意。用照顾傻子的态度来,大家当然会反感,因为他们又不是真的傻子。”
“那他们总是不信我,我该怎么办啊?”狄奥多拉抱怨了句,继续问道:“难道让我接触了权力,我就一定会变成罗马历史上那些瞎折腾的贵妇么?”
郭康沉思了片刻。
“刚才老海胆讲的,你也听到了吧,就是地理环境,会决定当地居民的文明特征。”他说:“其实不止地理,社会上的环境也会。”
“这些贵妇一旦渴望最高权力,那她们本身的性格就已经无所谓了。在政治利益面前,只有十分坚定的人才能控制自己的欲望,而大多数人是没有这个能力的。”
“她们渴望权力,但她们的权力并不稳定。我们之前不是说过,为什么司马氏那样的篡位政权,往往根基不稳么?对她们来说,也是一样的。”
“因为权力不如男性君主稳固,所以只能通过其他方式来弥补——比如广泛地向贵族妥协,无原则地向外族妥协,毫无必要地屠杀可能的反对者……诸如此类。只有通过这些过激的方式,才能维护权力,维持安全感。”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们经常用来比喻的武则天,其实比司马懿还危险。因为她的上升方式更不被视为‘正道’、军功威望更浅、追随者也更少。所以,她的行为,也要更加过激。”
“如果这个少有的机会,给了一位更有能力和道德的女性,那或许我们的世界会因此不同。但很可惜,尝试的机会太少,大家的运气也不怎么样。结果,就如你看到的,罗马和塞里斯都因此遭了罪,人们自然就会反对这种行为了。”
&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