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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中原不是这样。从孔子开私学起,这些新出现的下层文化人,都是‘士’阶层的。他们的定位,是下层贵族。孔子对此十分坚持,哪怕他的学生里,有很多已经只是庶民,他还是天天拿‘君子’、‘士’之类,明显属于贵族身份的要求,来教导大家。”
“其他人未必支持儒学一系的想法,但他们的教育体系,乃至使用的教材,却是大家都在效仿的。所以,连带着这种风气,也定格下来,成了中原教育的重要部分。”
“当然,随着教育快速推广,和人数的增加,新的‘士’所属的社会阶层越来越下移,实际上已经从贵族变成了平民。但这些有文化的平民,依然学习和之前同样的书籍,接受同样的教育。而这种儒家式的教育体系又非常开放,导致有点钱去上学的人,都开始以贵族自居了。”
“真的?”朱文奎有些意外:“我怎么感觉看不出来啊。”
“因为孔子和他的同行们,把贵族和公民的界限模糊掉了;频繁的战争,又让公民和自由民的界限也模糊掉了。”郭康回答:“所以到最后,受过教育的编户民和贵族已经没有明确的边界,陈平这样的破落户,只要上过学都可以自称‘游士’,也确实能够获得上升渠道。哪怕中间有各种反复,也无法阻挡这种趋势了。”
“而且,贵族也是个很大的群体,不见得生活奢侈就算贵族了。但有个最简单的判断标准——你看他们是否很热衷于讨论国家政事就可以了。”
“普通人是没有必要考虑这些的,因为国家管理和他们根本没有关系。如果哪个群体习惯性地在意这些,说明他们下意识地认为,这是和自己相关的事情。现在中原的读书人,就是一个典型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好像也确实……”朱文奎想了想,又说:“那这样的话,对于道德有什么影响?”
“原本道德是分层的,但这么发展下去,就没法分层了。”郭康解释道:“本来有贵族的道德,公民的道德,自由民的道德,大家的要求并不一样。但这么一混,就分不清了,最后也就剩下了一种道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