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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听郭康说,人类本能地害怕黑暗,是因为早在燧人氏、有巢氏之前的远古时代,我们的祖先和动物没什么区别。人类的夜间活动能力又不强,面对众多夜行野兽,十分危险,所以形成了血脉中延续的习惯。”朱文奎感慨起来:
“而现在呢?人类发展了这么久,夜间的野兽早就不是什么威胁了,结果情况还是越来越糟糕。这么看来,最大的威胁,终究还是人自己啊。”
“我们也是这么想。之前神父就给我说,人类的很多苦难,不是天然的,而是自己惹出来的。所以他觉得,首要的问题,在于调整人与人的关系,让一切回到正道上。”杰士卡队长放下手里的火枪,想了想,说道:“东方的学者们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就是不知道,我们如何才能做到了。”
“这个,你还是跟郭康聊吧,我也说不准。”朱文奎寻思了片刻,最后还是放弃地摇摇头:“这话题实在太深奥了。”
“哲学上的问题,我也不是很关心,那是修士们研究的问题。”杰士卡队长说:“这也是为什么我对您祖先的传奇更感兴趣。我感觉在那些故事里,有一些……我们这里很少能见到的特质。”
“你是说他为什么能成功?”朱文奎似乎对这个问题也有所预料,并没有显得有所意外。他一边顺口回答了一句,一边跳下车,继续用钉子和木头进行加固。
“是啊。”杰士卡队长点点头,也跳下车,把几杆火枪抱了上来:“您想想,这就好比在波西米亚,有个农夫出身的穷修士,突然击败了神罗各路诸侯们,统一了欧洲。你想想……”
“我怎么感觉,印象中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比喻了?”朱文奎疑惑道:“上次是伱说的么?说好比是个意大利人自己打跑了哥特人……”
“应该不是我,我对那段历史不怎么了解。”杰士卡队长立刻摇摇头。
“那可能记错了吧。反正我三天两头被人问这种问题。”朱文奎有些无奈。
“因为……对于大家来说,这实在太传奇了吧。”杰士卡队长坐在一边装填火药:“我最近没少看希腊人的戏剧,他们都没有敢这么写的。”
“这边也很少有类似的条件。”朱文奎想了想:“德意志人也好,意大利人也好,所处的情况,都差别挺大吧。”
“我觉得,这里的人并没有国家的概念,所以当然也没有类似的基础了——当时,我们那边是有‘汉人的朝廷’这个概念的,但在这边,我是真没注意到。你看,他们并不在乎国王是谁。既然如此,就算有外族来争夺国家统治权,也没法以此号召大家,把人们组织起来了。”
“这就没办法了……”杰士卡队长也想不出来好的回答。他挠了挠头,说:“实在不行,就只能看法国了。”
“法国人就关心这些么?”朱文奎对此也没有什么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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