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这里,其他人基本明白了郭康的意思。
“你看,漠北蒙古人的语言里,台吉就是直接照搬的太子,公主干脆发音都没怎么变。其他的官职、年号、头衔,也是大量来自汉语。这种“上层”借词如果大量出现,就意味着很大的文化影响。”郭康继续举例道。
“当然,绝大多数情况下,这种影响只有在被统治者的语言里才会出现——比如诺曼人之于英格兰人。蒙古人这是怎么搞的,我也说不清……按理说,之前他们没被这么被中原人管理过吧?”
“他们不是刚被元朝管理过么?”狄奥多拉反问。
郭康一时接不上话来。
“我看波斯人记录的蒙古早期资料,说成吉思汗的女儿们,从长女火臣别吉以下,都是用的“别吉”这种来自突厥语的称呼。”另一名助手利奥神父插嘴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汉语的。”
“别吉很可能也来自汉语。”郭康告诉他:“别吉是伯克的阴性词,而伯克据说是来自上古汉语的“伯”。这是上古时期,对于各地领主的称呼,向西传播之后,被当时住在西域的人学会了。”
“土库曼人的领主叫贝伊,也是源于这个词么?”利奥神父问。
“应该不是。”郭康摇摇头:“贝伊和蒙古语的伯颜是一个源头的词,应该是来自于古代波斯,意思是富裕的人。”
“古代突厥语起源于西域那边,现在察合台汗国的地界。当地人至今还在使用“巴依”,称呼有钱的财主;用“伯克”,称呼地方统治者。这两个词的意思,是不一样的。”
“那就是说,亚细亚西部的这些土库曼部落,其实把词语都搞乱了?”利奥神父反应过来。
“是啊。他们应该是要自称领主吧。结果可能是理解错了词汇,导致各部头人和地方领主,都成了巴依老爷了。”郭康说。
“这也正常,我们和察合台汗国都打过交道。这些部落的底细,大家又不是不清楚。”马可神父表示:“土库曼人懂什么突厥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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