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解安能想到的事情,他也一样能够想到。而这就是大巫师的后手,在他死后才将从地狱传出的,歹毒的嘲笑。
姬怀素奋不顾身地冲入光毒,抓起视野中能看到的任何一株药草。楚衡空紧跟在她的身后,用触手拔起那些稍远于毒液的植物。他们抢救出的药材能将车辆的后座塞满,可终究绝大部分药物都被光毒淹没,变成发光的腐物。
山下人头涌动,察觉到异状的人们试图登山,被队员们呵斥拦截。楚衡空将那些完好的药一一递到解安面前,这时他也急了:“这个是不是?”
“那很普通。”解安说。
姬怀素翻出另一個怪样的东西:“这个像娃娃的!”“只是长烂了。”
“我挖出一个很像土豆的。”“那就是土豆。”
……
他们把幸存的所有药草都给解安看了一遍,一无所获。解安的脸已经惨白如纸张,他的血渗透了坐垫的皮革。小山坡上吹着湿热的风,花瓣在空中打着转。姬怀素捂着脸,深深吸气。楚衡空虚弱地靠在车上。
解安挣扎着站起身来下车,他蹒跚着走向毒沼,声音嘶哑得听不清楚。
“你们先休息。我再找找。”
解安将牙咬得死死的,眼睛几乎都红透了。楚衡空不想再看下去,他甩出触手将解安拽回。
“想想其他法子。那里没东西了。”
“有黄金。”解安怔怔地说,“黄金就在光毒里。”
楚衡空提高声音:“我说了那里没东西了。”
“那里必须有!!”解安发了疯一般大吼,声音因重伤而虚弱,仿佛从骨髓里挤出来的一样,“怎么可以没有?!我们找了那么久,它不能被荧尸啃掉!!!”
他没有办法接受,任谁都没办法接受这样的现实。那是足足寻觅了二十年的珍宝,那早就不仅仅是一个药方一条人命,而是一个男人痛苦而执着的一生,是他继承自父亲的梦。梦是不该这样结束的啊,哪怕最终被自己的无力葬送。
“伱不要钻牛角尖。”楚衡空捏着眉心,“沼地的药草多得是,也不一定就在山上……”
“不可能!”解安近乎歇斯底里,“我早就把所有的药材都买来尝试过了,没有!这里是全城最大的药草田,连这里都没有我还能去哪里找?哪里还有我没见过的药?!”
“就一定是药吗?”姬怀素也急了起来,“可能性很多的啊。会不会是其他植物?那棵树你试过吗?那里的花呢?”
连楚衡空也觉得这话是强词夺理,但他知道这不是道理不道理的问题。如果在这里放弃了就真的结束了,就再也没有之后了。解安的眼睛红得要出血了:“我跟你说了我全试过了!这里就这没有我没见过的——”
他突然停了下来,紧盯着什么都没有的地方。那里只有湿热的风,黄色花瓣在风中飞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