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妘衣裳穿的单薄,墨发半披仍旧是闺阁女子的发髻,在她跑过来时绕在肩头。
裴涿邂的呼吸免不得粗沉了些。
所以与他夜里缠绵的,一直都是她,被他拉在怀中,与他泾渭相融,所以他每一次抗拒且愧疚的,都是他日思夜想之人。
在最开始的欢喜过后,他心中后知后觉地有些气恼,这二人竟在他眼皮底下耍弄这种手段。
裴涿邂的面色一点点沉下来,他还在想如何来惩罚她的戏耍,却是先一步在她眼里看到了失望。
苏容妘在唤出宣穆的名字后才清楚看到,宣穆没有被接回来。
“裴大人,可是县主还不愿放人?”
她声音里的急切难以掩盖,裴涿邂冷眸看着她,心中倒是觉得可笑的紧。
她还不知自己与苏容婵的事已经败露,竟不知先担心担心自己,心思还在宣穆身上。
他无所谓地将此事往后拖:“今日有些事耽搁了,明日再说罢。”
对一个耍弄自己的人,难不成他还要鞍前马后地去为她奔走接人?
他讽笑一声,故意道:“县主毕竟是皇室之人,做事也有章法分寸,你何必一直催促。”
他话音刚落,便看到苏容妘瞳眸微微一颤:“裴大人是不是根本就没想过帮我把宣穆救出来?”
苏容妘生气了,但与他受到这么长时间的蒙蔽相比,这点气算什么?
他挑挑眉,恶劣道:“是又如何,我为何要管你的事。”
周遭瞬时间安静了下来,苏容妘连呼吸声都轻了不少。
她并未像裴涿邂料想的那般生气,亦或者闹起来,她似是早就有所预料一般,眼眸低垂,挺直的背脊也稍稍松懈了几分。
裴涿邂的心似被猛地撞了一下,一时间也没能开口说一句话,只是盯着面前人,清晰地看到面前人身形的轻颤,更能感受到她的失落与难过。
“我知道了。”
她缓缓开口,声音似还带着几分暗哑,但细细听来,分明是她的哽咽。
她哭了。
裴涿邂不是没见过女子哭,痛彻心扉的、含羞带怯的,亦或者似苏容婵那般歇斯底里几近疯魔的。
可如今他面前之人的泪因着低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