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苏容妘盖上被子,悄悄退步出了门去,寻家主前找了两个信得过的侍女在门口守着,免得主子有什么吩咐。
而苏容妘却是睡的沉了些,好似做了好长的梦。
她梦到阿垣了,似是回到了她幼时第一次遇到阿垣的时候。
当时她不过七八岁的年纪,娘亲跟邻居婶婶去做绣坊,她自己去山上疯跑着玩,却是不慎扭伤了脚,一个人坐在木墩子上无助极了。
她已记不清当时在哪里坐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悄悄摸了多少因又疼又怕而落下的泪,但她如今还记得,那时的暗色的天幕下,远处出现一出暖橘色的光晕,而后人影一点点显现,勾勒出来人的轮廓。
他似上天派来的仙童般一点点靠近她、奔向她,最后俯身蹲在她面前,灯笼的柔光映在他清俊好看的面容上,就这般闯入了她心里。
那时候阿垣与她还很是生疏,还未曾变声的小郎君说话也透着股稚嫩:“你是哪家的孩子,别怕,我背你回家。”
他问了她的名字,她记恨苏家弃她与母亲不顾,便只说自己叫妘娘。
他笑着唤她姑娘,怕她因天一点点黑去而害怕,一路上说了好些轻快的话来逗她笑。
后来,他因她母亲姓孙唤她孙姑娘,一点点变成了孙妹妹,又一点点变成了唤她妘娘。
她也从沈小哥,唤到岭垣哥,最后变成了阿垣。
后来的许多年,他一直陪在她身边,与她说过很多次别怕。
最后一次还是在他们成亲前杨州出事的那日,他将她塞到马车之中,哑着嗓子道:“妘娘,别怕。”
只是从那时起,他便再也没有回来。
她恍惚间似看到了十七岁的阿垣,那时候他已经得了世子赏识,经常出入镇南王府中,那时有别家淑女看中他,不介意他出身愿意下嫁给他。
她当时知晓此事后气坏了,要去直接寻那淑女好好教训一番。
她去时斗志昂扬,还同好友道:“她也不打听打阿垣是谁的人,竟就赶来抢。”
可她真见到了那淑女,却是所有的斗志都消散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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