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想前缓缓行着,准备绕过人多的街道回裴府去。
虽没有铜镜,但苏容妘也能想象得出来自己现如今是怎样一副慌乱茫然的模样,也知晓定然瞒不住在她身侧的裴涿邂。
“这是我之前的旧物,未曾想过会出现在这里,有些失态。”
裴涿邂视线在她面容上一寸寸掠过,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最后视线落在了梳篦上。
他状似无意道:“原是如此,既是旧物,不若将样子拓下来,我派人为你做个新的可好?”
苏容妘将梳篦收在袖中,不想让裴涿邂揪着此事不放:“不必麻烦了。”
裴涿邂眸色幽深:“衣不如新,人不如旧,倒是不知这物竟也是旧的好。”
苏容妘垂着眸子,没说话。
裴涿邂等不到她的回答,却又寻觅不出她这副反应的端倪。
“想来这梳篦是薛统领送来的罢,他折腾这么一趟,竟只是为了一个旧物。”他语调意味深长,“怎得不直接送来裴府,放在首饰铺子旁,若非你凑巧看到,若真略过去了,这东西岂不是丢了。”
苏容妘缓和了些语气:“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也就对我重要些罢了。”
她顿了顿:“故人所赠,之前我以为丢了,竟未曾想还能回到我手中来,我这心里确实有些滋味难明。”
她说的坦荡,毕竟裴涿邂不可能知晓阿垣是谁。
可她却想不明白,薛夷渊究竟是如何拿到这梳篦的,又是如何知晓这其中含义的?
她还记得,臧择曾经说过的那句故人相见的话。
难道阿垣真的还活着,且寻到了薛夷渊?
那他……是不是也知晓她现在的处境?
苏容妘顿觉喉间蔓起腥甜,胃里也难受起来,她深吸了两口气想缓和一下,但都是徒劳。
她的头转向另一侧,裴涿邂看不到她血色略退的脸,略带试探之意道:“是我疏忽了,既知晓你自杨州而来,却未曾问过你在那边是否有亲眷友人,你若是有什么旧友,我可派人去送些财帛,也免得你牵挂。”
可苏容妘此刻却被小腹骤然的抽痛带走注意,没有听出裴涿邂言语中的深意。
“没什么旧友了,当初杨州打仗,世道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