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那人的策论他看过,并非是自诩清高随意卖弄之人,妘娘的字亦是与其极为相似,当初是不是由他亲手一点点教出来?
裴涿邂紧闭双眸,强迫自己莫要再深想下去,这种感觉与他面对薛夷渊时不一样,听到这人的名字,他便有预感,甚至将薛夷渊衬得似一个小菜般不值一提,多年前的、强大的劲敌一直多年后竟还有余威在影响他。
他只觉得庆幸,幸好那人已经死了。
他希望那人是辜负了妘娘,乱中丢弃她也好,另娶他人也罢,这样妘娘对其更多的是怨怼,可若真是这般,便是让年少的妘娘真情错付,他有些舍不得。
但若他们彼此情深,多余的人反倒是成了他。
他想的太过出神,都未曾发觉门外有脚步声靠近,但下一瞬,妘娘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怎得还不睡?”
她站在门口未曾往屋里进,月白色的寝衣随风绕在她身上,墨发被一只玉簪盘起,他瞳眸微动。
这素簪是他送的那只。
苏容妘缓缓开口:“京都之中我不熟,也不知有那些地方我能去。”
裴涿邂凝眸盯着她,亦能看明白她的意图。
她是在讨好他,亦想让他卸下防备。
她还是知道如何能让他高兴,所以以前她对这簪子随意扔置,是明知他所想却并不在乎?
可饶是明知她什么意思,他也确实因看到她戴了这簪子而心上熨帖。
“外面凉,进来说罢。”他抬起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
苏容妘略停一瞬,而后缓步进了屋中来,坐在了他旁侧的圆凳上。
裴涿邂缓缓收回手,没提那姓沈的,只是回答她的话:“听戏游园,亦或者是马球投壶,你若是觉得自己没意思,可叫浮若与你一起。”
“三姑娘年岁还小,我与她如何能同行到一起去。”
苏容妘略一沉吟:“还是听戏罢。”
届时寻个厢房,也好坐下来说话。
这算是已经给裴涿邂打过一声招呼,她站起身:“早些休息,我便不打搅了。”
裴涿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