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休与他四目相视。
男人眼神里没太多情绪,却击中了身体里某个地方,五脏六腑拧在一起锉磨。
鼻腔的酸涩向深处蔓延,在细细密密的伤口处决堤。
疼。
刮了一阵大风,院中的迎客松呜呜响。
历行之极其自然握住她的手,朝着历文成蹙眉,“你身子还没好,怎么这时候过来?”
廊下明亮,历文成眸子黑沉沉的,语气生硬,“我约了人。”
方休抽出手,动作大了,晃掉了大衣。
历行之扭头,刚要说什么,她捂着脸打了个喷嚏。
“冷吧?你总穿这么少。”他揽着方休的肩膀,把大衣拢紧,“阿成,我们先进去了,你谈完事情早些回去休息。”
历文成漠然嗯,侧身让路。
两人从他面前经过。
方休的裙边蹭着他西裤,一瞬,轻飘飘的。
脑后的头发因为大衣的领口蜷缩。
他抬手想勾出,又放下。
灯笼虚幻的光拉长身影,与渐远的裙边交缠。
太远,终是分明。
历文成垂目眨眼,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迈步。
阿权等在二楼包厢门口,注意到男人浑身煞气逼近,没敲门,直接推开。
历文成径直走到主位,解外套,丢在衣架上,“继续。”
包厢里一共三个男人,是南边工厂的人。
市场经理,生产部长,人事经理。
三人互相看一眼,又低头。
内心揣测小历总怎么出去一趟脸色难看成这样,到嘴边的话都不敢说了。
历文成将受伤的那条胳膊横在旁边的椅背上,磕出一支烟。
刚含在嘴里,人事经理弯腰送上火。
他狠嘬一口,眯眼吐出烟雾,“哑巴了?”
三人皆深吸气,中间的生产部长搓着腿面,怯懦张嘴,“淳安公子去了之后,意外发生了好几起,现在厂里都在传,是他引的那批机器有问题。”
历文成掸落烟灰,“有证据吗。”
“没有…”他更加局促,“但是淳安公子和财务部的走得近……”
“没有证据,是谁纵容流言蜚语?历大公子在自家地界儿不声不响被打了,又是谁促成的?”
好半晌,野雀无声。
男人叩击桌沿,耐心一点点流失。
历淳安被几个工人合伙绑架。
关了两天,伤了腰和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