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时后,抵达山水堂。
历行之牵着方休下车,拢紧她的领口。
体贴细腻。
“齐公子,小休交给你了。”他温和笑,“下午我派车来接她。”
“不用麻烦,晚上的酒会,我直接带她过去。”
历行之半认真,半调侃,“齐公子带过去,小休是谁的女伴?”
齐昀语气耐人寻味,“这当然要看女伴自己的意愿。”
两人对视,声调都不急不缓。
如两汪温泉。
方休一开始觉得他们两个是同样脾性的人。
谦谦公子,温润如玉。
只是现在她看清了。
历行之那汪泉下,黑雾缭绕。
是会伤人的瘴气。
“下午四点,我来接。”
历行之撂下这句离开,不给齐昀再次反驳的机会。
午饭时,方休没胃口。
无论齐昀如何哄,她吃不下。
一桌饭菜,浪费大半。
他气笑,“饿着肚子,我一会儿怎么带你运动?”
“什么运动。”
“带你练拳脚。”齐昀盛了一小碗老鸭汤,推过去,“这个喝了,提前补充体力。”
方休捏着勺柄迷惑,“练拳脚干嘛?”
“身边跟了一只摆不脱的臭狐狸,学点东西好防身。”
她顿悟,脸埋在碗里咯咯笑。
饭后,齐昀离开了一阵子。
有位从邻省过来出公差的领导,他亲陪了。
回来时,方休倚在榻上小憩。
睡得很安稳。
窗户一道道缝隙有光投在她脸上,融合了那道因他留下的疤。
阳光暖黄,看不太清了。
齐昀轻声走近,伸手挡在斜上方。
疤的颜色又显出来。
“忙完了?”蓦地一声。
齐昀不自觉放低声调,“吵醒你了?”
“没有。”方休坐直,“闻到你身上的味道。”
齐昀抬胳膊,放鼻下,“什么味道。”
她也说不准。
刚认识的时候是醇涩茶香,后来在香水之下,有股味道是不变的。
像清泉。
思考半天,认真回答,“齐昀的味道。”
“属狗的吗。”他笑,“其他人呢,也有专属味道吗?”
方休眼底黯了黯。
齐昀明白她在想谁,笑减了三分,“走吧,松松筋骨。”
山水堂地下二层有一块拳击场,不大,娱乐性的。
齐昀提前准备了套女士运动服,白上衣,粉裤子。
结果没选好尺码,大了。
“是你瘦了,还是我目测的功力下降了?”
方休随意扒拉了根捆栏杆的绳子,勒住裤腰。
又将头发全部扎起,糙样子十足,“看来少堂主经验丰富啊,对女生的尺寸了如指掌。”
他拍打两下手套,“我只有一个前女友,你见过。”
方休记得,在咖啡店里那位。
“初恋啊——”
齐昀笑了声,不置可否。
绕到场下去拿手套。
方休透过墙上的镜子打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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