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消融,春寒料峭。
方休怀孕五个月的时候,历老爷子在睡梦中去世,享年74岁,在这之前,给孩子留下四个名字。
历文成子嗣这一脉顺应祖训,为‘祈’字辈,若是两个男孩,便唤作历祈昭,历祈言;若是两个女孩,便唤作历祈如,历祈安;若为一男一女,则随他们夫妇二人挑选。
葬礼上,她哭得悲怆,大半夜肚子疼,紧急送往医院,住了20天。
出院的时候,陈晨托关系联系了一家私人医院,专为权贵富豪圈里的太太们做胎儿性别鉴定。
历文成没有心思,进入孕中期后,方休时不时呼吸困难,氧气瓶不离身,别说知晓性别,引产的想法都有了。
午后,暖阳融身。
医生匆匆赶到历家老宅。
男人独自在前院赏花,逗弄鹦鹉。
浅灰家居服,英朗深目。
老爷子去世后,他作为家主,带方休长居老宅,润丰公馆那儿不常去,除非又被‘扫地出门’,或方休和张洋要进行姐妹聚会,才会过去。
医生在池塘边站定,颔首,“董事长。”
他漫不经心拨弄鹦鹉羽毛,“夫人此时引产,对身体危害有多大。”
“引产?”医生一惊,“您是…做了性别鉴定了吗?”
小历夫人的肚子,近来是圈里万众瞩目的对象。
历董事长和夫人伉俪情深已成佳话,都说,这孩子出生便是金字塔顶端,旁人羡慕,猜测,猜方休肚子里是男是女。
历家如此重视,十有八九是男孩,胎教都按历家继承人的标准来做。
突然要引产,看来是猜错了。
不过,在这样的家族中,也说得过去。很多上流人士为了拼儿子,若自家太太没条件,在外养两三个小的,即便明白生男生女是由丈夫因素决定,也要多‘开垦’几片土地。
历文成负手而立,目光定格在腊梅枝条上,“与性别无关,夫人现在整日呼吸不畅,胃口太差,吃不下,睡不好,已经半月有余。”
医生了然,“这是正常的,夫人是双胎,肚子格外大些,压迫心脏和肺部,上周检查之后,夫人的不良反应还算轻,只是孩子有巨大儿的趋势,董事长大可放心,没有到了需要引产的地步。”
“还不到六个月。”历文成淡淡蹙眉,摩挲拇指,“孕晚期会如何?”
“孕晚期,不适感会加重。夫人如果营养还是跟不上,可能会有些危险。”
“减胎呢。”
“能减少妊娠反应对夫人身体的损害,等六个月产检,情况没有好转,可以选择减胎。”
他沉默。
良久,返回后院厢房。
方休躺在摇摇椅上和陈晨视频。
“鉴定中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们什么时候去啊?”
历文成夺过手机,“我们不去。”
他将视频挂断,语气凝重,严肃,“减一个,或引产,你选什么。”
方休放下氧气瓶,双手环抱肚子,“我都不选!”
“听话。”他坚持。
“不听!我好不容易怀到现在,保胎,吃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