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下起了雨，秦婉柔终于支撑不住要离开了。

    说实话，她能坚持这么久，就够让秦苏惊讶的了。

    一直紧闭的房门打开，素裙少女撑着油纸伞走出来，停在了她面前。

    秦婉柔抬起那张憔悴脱水的脸，被雨水打湿后白脸黑发越发像女鬼了。

    “妹妹这就打算放弃了？”

    秦婉柔瞪着黑葡萄似的眼眸瞪着秦苏，视线都快看不清了，眼底却依旧裹藏着恨意。

    和以往的欺负比起来，这次的下毒明明算轻的了，可带给她的打击却堪比灭顶。

    她不服！

    让她给秦桑桑下跪，她宁愿去死！

    “下毒害人者，依律当斩；下毒害人未死者，杖一百，徙三年。”

    在秦婉柔挣扎着要起身离开时，少女轻柔悦耳的嗓音隔着雨幕传入她耳中。

    秦婉柔的动作顿住：“你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因为长时间没喝水而格外沙哑，甚至期间雨水滚落唇中，她还尝出了几分甜意。

    “妹妹今日走了，我便去京兆府敲鼓鸣冤。别的不说，至少过堂一趟，秋姨娘还是要去的。只是不知秋姨娘身体那般柔弱，如今还怀着孩子，去官府能受得住吗？”

    “你敢！你敢让我姨娘去官府，爹爹不会同意的，我打死你……”

    她挣扎着想去打秦苏，去被她一脚蹬开：“那就好好跪着吧。跪过这一晚，这件事我便不追究了。”

    秦婉柔一整天没进食本就虚弱，即便秦苏力气不大，她还是睡在了青石地板上。

    “当然，如果妹妹觉得你姨娘和肚子里的弟弟妹妹不值得你跪也没关系，你可以不管的。”

    少女时一直是微笑着，枣红的油纸伞照映着她脸色，甚至有些娇俏可爱。

    秦婉柔却只感觉到了刺骨的冷：“你是在报复对吧？你在报复我！”

    “要是想让你姨娘活下去，那就好好在这跪着。你要是敢跑，你姨娘就死定了！”

    幼时稚嫩恶意的声调与此刻交叠，仿佛有一巴掌，穿越时空狠狠抽在了她脸上。

    秦婉柔终于后悔了，跪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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