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落后,这些藏书也没有丢弃,大多保存了下来。
与守在门口的下人打了声招呼,霍翎推开沉重的木门,直奔角落书架。
那一面书架存放的都是医书,她从中挑出十本,装进木盒。
马车一路行至城门,霍翎掀开帘子,望见一片密密麻麻的帐篷。
这些帐篷不知是从何处翻出来的,上面沾着星星点点的污渍,凌乱拥挤地堆在一起,不时有面容愁苦的流民在帐篷间出入。
不远处有一队流民正在排队,等待登记进入帐篷区。
无墨也跟着往外看:“今儿的帐篷,瞧着比昨儿多了不少。”
霍翎道:“昨天有一个村子的灾民赶到了永安县。多出来的帐篷,应该都是用来安置他们的。”
“灾民区现在一共安置了多少人?”
“截止昨天傍晚,一千三百余人。”
下了马车,霍翎与无墨穿过一顶顶帐篷,在帐篷中心位置找到了粥棚和问诊棚。
这会儿不是吃饭的点,粥棚前面没什么人。一旁的问诊棚照例排起长队。
每个人手里,都握着县衙发放的木牌凭证。
这是县衙为了方便管理流民而推行的举措。流民领粥看病都需要出示木牌。
但这项举措执行起来的力度并不大,本县的父老乡亲要是来领粥看病,大家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霍翎对此心知肚明,却不出手干预。
反正她捐的银子就是这个数,银子扣完就没了。
钱是花在灾民身上,还是花在本地父老乡亲身上,对她来说都没有区别。
问诊棚里,陈大夫穿着浆洗得发白的天蓝色棉袄,眉眼温和,带着医者特有的慈悲与平和。被这么多病人团团围住,话语中依旧没有一丝不耐。
他正在给一位面容沧桑的老者把脉,药童在旁边给他打下手。
把好脉后,陈大夫又问了几个问题,老者边咳嗽边回答。
陈大夫迅速写好一张药方,记录下老者的信息,以及木牌凭证上的编号:“明日上午,去旁边的棚子取药。”
老者谢了又谢,才起身离去。
后面的病人坐了下来,陈大夫没有休息,继续重复方才的步骤。
直到听见旁人的议论惊叹声,他才注意到不远处的霍翎。
给面前的病人开好药方,又对下一个病人道了声歉,请下一个病人稍等片刻。陈大夫走到霍翎面前,声音沙哑,显然是用嗓过度:“霍姑娘,久等了。”
霍翎将昨日的药钱交给他,客气道:“是我打扰了陈大夫才对。”
陈大夫也没清点,直接收好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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