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色母贝片间隔镶嵌,鹤的脖子和腹部,用钻石,头顶用一颗小克拉的椭圆红宝石。胸针整体的颜色不芜杂,调性清冷但不失自由感。你领奖时准备穿深灰色西装的话,金色与白色会有识别度。最关键的,你叫贺鸣,属于你的胸针,用鹤,很贴切吧?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你贺律师金牌大状的名气,一定会越来越响的。”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贺鸣的算力,当然立刻就能反应出来,这是《诗经》中的句子。
但他从未想过,把自己的名字,与《诗经》联系起来,更没想过,皓月冰轮、瑞鹤翔空的景象,可以如此自然地表现在一件珠宝作品中。
她是人类,她看到明月,就能想到顺遂圆满,看到年轻学生手里的白鹤灯,就能想到我的姓名。她要表现清寂又无所束缚的感觉,就能画得这样对。
她是人类,只有她们人类,才懂得,真正的情与美。
甚至,她还在艺术的氛围之外,加上了一点也不俗气的商业祝福。
“贺律师,你怎么了?”景春莹发现盯着画稿的贺律师,眼神有点直愣。
“啊,我在认真考虑这个款式。我很喜欢,但是这个寓意满月的珍珠,能不能小一点。我想,不但领奖时戴,上班时也别着,正好帮你做宣传。但是,珍珠的直径,尽量不要超过我们所高级女合伙人耳朵上的珍珠耳钉。”
“哈,我懂,戴珠宝嘛,不能比老板还显眼,尤其是女老板。”
景春莹收起ipad,接过热咖啡。
中秋节的上海,夜晚最是宜人,凉风袭来,伴着阵阵清幽的桂花香。
景春莹的目光落在被路灯拉长的两个影子上,忽然感到如海潮初起的悸动。
男女之间的化学反应,就是这样奇怪。
此前那位一心追求艺术的年下弟弟顾南河,寄寓在出租屋时,景春莹哪怕和他有非常亲密的肉体关系,也与此刻的精神体验,是截然不同的。
贺律师站在身边,并没有那种全然源于雄性荷尔蒙的吸引力,而是像细雨,像涟漪,像晨曦,像指尖抚过琴弦,像花瓣飘落草地,不会让人欲念燥热,但让人觉得舒心、安全,期盼就这样并肩而立,静看紫陌红尘中的云卷云舒、百态万象。
贺鸣不知道刚才还侃侃而谈的景春莹,为什么忽然安静得好像洒在屋檐上的月光。
但他喜欢此际的感觉,不想找新的话题打破并非冷场的氛围。
至于今天答应为那位胡先生代理的公益援助诉讼,要请秋爽提供证人证言,贺鸣更不会与景春莹说叨。
一来,律师对手里的案件应该有缄口的美德,二来,贺鸣相信,不必请景春莹做说客,那位热心的秋书记,也肯站出来作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