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碰到旁边的铁锹还是什么,他也不知道,然后敲打在了砖窑穹顶,发出一种沉闷闷又低鸣的响声。
那时候的他,是绝望的,不说现在村里的人,一只手数得过来就算了,就算有,平白无故的他们更不可能跑到这里来。
等待他的只有无尽的痛苦和恐惧。
在那时候,他还想着,自己就这样死了,以后宛岫怎么办?
然而,他得救了,那个女人却趁着大家来救自己的当头,烧了大家的房子,粮食也不留半粒。
不但如此,他后来才听到马环跟爷说,那女人早前竟然因恨害过大家,只是大家运气好给躲了过去。
只是他做了什么?他白长一双眼睛,错吧那黑心肝做明珠。
他甚至觉得自己不配大家救,他是想过死的,可是看着妹妹削瘦的后背艰难地将那一捆一捆的柴火背回来,爷爷弯着腰从山下吃力地打水回来,他又觉得愧疚。
死了,他们还要继续过这样的日子,甚至还会因为自己的死而产生悲痛,可若自己活下来,即便是这身体残了,但只要自己肯吃苦,仍旧是能做许多活的。
所以最后,他选择活下来了。
此刻他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提着顾家那边送来的桶,里头有半桶水。
多了他提不动,也会因为他一歪一瘸的步伐而荡出来,所以他便选择半桶。
艰难爬上小坡,走到砖窑门口的时候,马环正在那漏水的木盆里敷胶泥。
其实就是一种黏土,从前这里的山坳里还有一股水的时候,底下全是这种黏土,所以那时候这里建了砖窑。
但后因为出村子的路上发生了泥石流,出去一趟越发艰难,人也逐渐搬出去。
反正大家这进进出出,村子里的人也所剩无几了,这砖窑自是荒废下来,山上的水源断了,黏土地干涸,村里人便在这一带种上了。
“你歇着吧,明儿我早些打满就好了。”马环见他一瘸一拐走得艰难,还要提一只桶,到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