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挑好,她就偏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想去够世间最高的那轮明月,一心要争出这条路。
几年沉淀之后,心气渐平,想想其实就有些后悔了。
尚芙蕖入宫即专宠,其他人别说汤,连碗都摸不着。
而且宫里比想象中无聊的多。
自由受限,不像从前在家时,想去哪就去哪,还能跟着商队到四处。她性子又傲,甚至连个能正经说话的人都没有。
茶水注入杯盏,尚芙蕖微微倾身,将那盏茶推至对方面前,忽然问道,“你是想出宫,还是心仪之人了?”
陆怀没给全指南,也没说清楚招式到底要用在什么样的人身上。
面前这是个咬杆的,她干脆推开天窗说亮话。
两人身影被明灯投落在窗牗上,隐在忽明忽暗的密稠雨线中。傅宝珍低头沉默半晌,抿唇应了声是。
倒是个直接了当的性子。
“记不记得之前太后娘娘圣寿,那个在台上唱虞姬的男旦?”
她转了转那只茶盏,眸底涌出再分明不过的情绪,“昔年我家曾受过他家大恩,与他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一别经年,没想到再见是这种境地……”
谢亭川长相秀丽,年纪又轻,却是个硬骨头。
傅家迁去京兆,又是隔代的恩情,这么多年他觉得早就还清了。所以这次谢家出事,竟也没寻上门。
尚芙蕖对别人的感情充满火热八卦,“那你还进宫?”
傅宝珍咬牙,“分别时他才刚满十岁!”
她觉得尚芙蕖脑子有病。只不过之前两人从没像这样面对面坐下来说话,也就从没发现这人有问题。
“陛下到底看上你什么,这么死心塌地?”
放弃大好的整片森林不要,非得在这样一颗树上吊死。
尚芙蕖风轻云淡,“脸啊。”
“……”
她还真是大言不惭!
视线顺着那只又拈走一块柿饼,纤细白皙的手向上看去——她才二十,年华正好,面容如绣屏上逐渐展开的垂露芙蓉,在灯下熠熠生辉。
……其实也不算大言不惭。
长的确实还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