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子就跑,生怕晚了一步对方便要后悔。薛筝扶在旁边的垂丝柳树上,心有余悸。
她方才在岸边放纸鸢。
回过头正巧对上卓家公子那张飘在水面,惨白无血色的脸……伸手拍了拍自己心口,她缓了缓。
就又有一名侍女提着裙子跑来。
“薛姑娘!”
定睛一看,竟是王双鹭身边的。侍女给她见过礼,便道,“薛姑娘,拿错了!拿错了!”
“什么……拿错了?”
“帕子!”侍女急急忙忙从袖中掏出一方白帕,呈给她看,“方才您和我们姑娘一起在小亭子里坐的时候,聊的太起兴,不小心拿错帕子了!”
“坏了!”薛筝跺脚道,“那我刚刚才借出去一块!”
帕子的一角绣了双白鹭。
虽小,曲脖舒展的神态却栩栩如生。尚清接过的那刻指尖顿住,目光凝在上面许久,久到小厮心里发慌时,他才终于出声问道。
“这块帕子从哪里来的?”
他眸光太过锐利,如同一支箭矢。小厮不敢与他对视,也不敢说谎。
只抖着嗓子回,“借、借的……好像是那位薛姑娘……”
“还回去。”少年收回手,仍有水珠顺着发梢滴落,更衬得目如点漆,“从哪来的,还到哪去。”
“这上面还有绣字,是王家女君之物,并不是什么薛家姑娘。另外从明日起,你便不用再跟着我了,回去打扫院子吧。”
他难得说了这么长一串话,字字严厉。
小厮耷拉着脸快要哭出来了。却又不敢再开口,生怕连打扫院子都轮不上。
捧着那块雪白的帕子,他才转过身,视线正好撞上不远处柳树下的少女。
日光被疏落枝条间剪碎。她手中握着一把绣扇,纤细指尖不自知攥的发白,显然是听到这番对话了。
那名小厮垂头丧气地将帕子递到跟前,喊了两遍后王双鹭才缓过神。对方致歉的话,零零散散在耳边。
听的并不太清。
她温和笑了笑,只低头轻声说一句,“叨扰你们公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