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传给下一任族长的时候族里是风平浪静的。
他走后,裴青松叹了口气,跟弟弟们说:“收拾收拾,待会儿去买水还要辛苦你们了。”
“大哥说的什么话,都一样辛苦。”
买水的仪式也是很繁琐的,他们会带上蒲团,直系后辈中的男丁们举着白棱跪在白帆上,有人投硬币他们就要磕头。
而女娃们则是需要扶着媳妇们在去买水的路上哭,甭管哭不哭得出来,必须看到眼泪,一边哭着一边嘴里要念叨着叫长辈好好走,安心走,别担心家里,家里一切都好,不用时常回来看望。
一天下来骨头都要散架。
现在他们面临着一个问题,裴青柏的腿,根本跪不了,虽然买水的整个过程时间不长,但也不是他能坚持住的。
“这样吧,二哥就别过去了,建辉跪前面一些,让族里人看到就行了。”裴远征提了建议。
刚好裴青柏也根本不想去,很干脆就应下了,只是想到昨晚二伯爷对他们两口子的教育,原本想让张香云也不去的裴青柏顿了顿,说:“香云得去,我腿不好不跟去也就算了,香云再不去就不好了。”
就这样决定了。
中午饭后,买水就提上了日程。
阮念念穿着麻衣,戴着孝帽跟三个嫂子互相搀扶着出门。
一路哭着念着在半路就停了下来。
四个妯娌哭的稀里哗啦,伸手一抹,整个脸都花了。
从她们面前经过的族人看了都十分动容,有不少都主动走过来宽慰她们。
港边,裴氏族人们排着队买水。
裴建辉跪在最前面,后面的人磕一个头他磕两个。
二伯爷看到赶紧喊住他,“建辉,一个就够了,你还是个孩子,这样受不住的。”
“我没关系的,老祖宗,我爸爸他来不了,我得把他的那份也给磕了。”他说完抿着嘴,有人过来还是磕两个头。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段对话被偶然经过的一个金丝边眼镜男全程记录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