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得两人齐齐回头站了起来。
树根是刘培德的小名。
“大哥!”刘英激动的挥了挥手。
走到近前,还没等刘培文张口,刘培德忍不住分享起今天的收获。“50根冰棍,卖了47根,净赚九毛一!剩下的三根咱仨一人一根分了,你那根卷在棉被里了,赶紧吃吧,快化了。”
刘培文闻言大喜,一个箭步凑到篮子旁边,伸手抖开棉被卷,掏出仅剩的一根冰棍——果然有点化了,包冰棍的纸都已经浸透了。
此刻浑身汗湿的刘培文也顾不上许多,一把扯下有些濡湿的纸,大口嚼起了冰棍。
半根冰棍直接下了肚,一阵冰爽沁凉的气息从喉咙到胃里,再直冲天灵盖,激得刘培文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噫!得劲!”
此刻刘培文才觉得有些舒爽了,他舔着剩下的半根开始滴水的冰棍,不舍得一口吃完。兄妹三人在集上逛了起来。
如今的集上,几分钱的东西比比皆是,刘培文手里的一块钱能从集这头买到集那头,手里提满不成问题。
“哥,剧团今天演的什么啊?我们都没来得及看!”刘英好奇问道。
“今天是《人欢马叫》。”刘培文抹抹头上的汗珠,四下里观望集市上的商品,随口回道。
“哦,我还以为能演《朝阳沟》呢。”
两人提到的这两部戏都是豫剧的经典现代剧目,但在后世的知名度差距是相当大的。其实就算不分剧种,建国后的这些现代戏里在传唱度上能跟《朝阳沟》相提并论的,恐怕也就是八大样板戏了。
此时已经接近中午,剧团散戏之后,大量的人群在集市上散开,这就是一次集市的最后客流了。
到这时候还略有存货的农家们也都降了一点点价格,或者多搭售一些,只求尽快把手里的东西出售。
八十年代初,来集上售卖的人远没有后世那么专业,由于运输条件非常有限,此时在集上摆摊的人很多都不会再去下一个集继续摆摊,而他们所售卖的也大都是农闲时做的手工,打制的农具、炊具或者干脆就是自己在田间地头摘的菜、虫,来集上卖工业品的也有,但是还不算太多。
刘培文看了一阵,觉得没什么好的赚钱机会,就打算回家。
三人里面只有刘英相中了一双塑料凉鞋,一问价,也没舍得买。
来时只有刘培德骑了车子,如今往回转,屁股酸痛的刘培德根本就不想骑车,于是干脆把车子让给了妹妹刘英,让小姑娘先回大刘庄去,兄弟俩就慢慢走着。
望着自行车远去的身影,哥俩抬头看了看毒辣的日头,相顾无言,虽然此刻各有收获,心情很好,但也都累得不想多浪费口舌,低头走吧。
怪不得书上说原始积累阶段往往伴随着血腥,光这卖冰棍、拉板胡都有点费命。刘培文闷闷地想着。
从李寨回大刘庄的路,约莫要走十几里地,靠两条腿怎么也得两个小时,本来这一上午俩人都累得够呛,这时候走得也不算快,约莫着快中午的时候,才走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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