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表的声音淡淡的很温和,像是水一样的流淌着。
而张皖则是哈哈大笑,这倒的确是符合陈潇的性子,那个懒散的人虽然什么都懒得做,但更怕的是麻烦——多年不回京都,一回来肯定是要先看看他这个糟老头子的。
他看着陈表:“那便等着吧。”
“朕收到密信,镇国王已然在一个时辰前入京都了。”
陈表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张皖,却紧接着低下头,神色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当今陛下掌权三十七年,一身权势威慑日渐变得深厚,如今已然有了前朝汉武晚年时候的风采,只是一个眼神便能够震慑无数人。
当然——张皖与刘彻不同的是,刘彻在位期间发动了无数的战争,而张皖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文”皇帝,哪怕是日后为他定谥号,大概也是要一个“文”的。
半柱香后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响起,那脚步声后还有一个听着十分沉稳的声音。
张皖一挑眉头看向陈表:“看来你没有说错,你父亲直接入宫来见朕了。”
陈潇入宫不必禀报,这是许多年前便定好的事情。
等到陈潇进入御书房后,便看见了一老一小坐在那里的两个人,无奈的扶额:“之林,你怎么也在这里?”
说着摆了摆手:“陛下,让这小子回去吧,许多年不见,我竟然看见他还是烦。”
张皖噙着笑看向陈表,眉宇中带着些打趣:“瞧瞧,瞧瞧,你父亲就这么不待见你。”
陈表则是有些无奈:“父亲一向不喜欢我的性子,如今见了陛下,眼里就更看不见我了。”
张皖只是摇头,指着陈表笑骂了一声后便说道:“行了行了,你先回去吧。”
“别在这烦我。”
等到陈表走了之后,陈潇才一屁股坐在方才陈表坐的地方。
“陛下,听闻您的身体不太好了,如今可还行?扁鹊和太医令怎么说?”
张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朕还有半年的寿数。”
他的话轻飘飘的:“当然了,对外传的是朕还有数十年的寿数。”
陈潇一听这话,顿了一下,紧接着便站起来想走。
而张皖则是冷哼一声:“走?你现在还走得掉?”
陈潇抹了一把脸:“终究还是没有逃得掉啊。”
他中了“张皖”的陷阱。
陈潇颇为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件事情,幼度知道么?”
张皖像是个老顽童一样眨了眨眼睛:“当然——这是朕同意他辞官的要求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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