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徐经敢如此硬气，因为李呈还真拿他没办法。

    打宛州？怎么打，凉州军中恐怕有相当一部分是吴刚的私兵，这些人不显山不露水的，真要进攻宛州城，人家徐经一声令下，怕不是自家就先乱了，还打个毛。

    原先想着只要他镇压了宛州，让宛州两司对自己俯首称臣，那么私兵不私兵的也无所谓了。就算是私兵，也只能跟着他混，这事就不需要再提起。

    但现在看来，他想得太简单了，人家早已成竹在胸，怎么可能会怕他？

    “这货不会还想反攻我凉州城吧？”

    坐在院里，李呈突然冒出如此想法，自己都吓了一跳。

    还别说，真有这可能。现在他在凉州还不能算站稳了脚跟，正是灭他的好时机，之前他怀疑徐经调遣了军队，而现在几乎可以肯定。

    这军队绝非是为了防御宛州城，而是为了打凉州。

    到时候他们里应外合，李呈想守住，恐怕很难。

    这事态已经远远超出预想了，李呈越想越对，背后已然开始渗出冷汗。这一个不好，他辛苦打下的基本盘恐怕一夜之间就会飞灰烟灭，自己也必然人头落地。

    目前首先要做的就是拿到名单，这个应该没什么太大问题。

    但是，来得及吗？

    如果对方已然集结兵力，准备打凉州城，就算他拿到名单，他又如何将那些私兵控制起来。人数少倒也罢了，但依眼下情况来看，这绝非一个小数目。

    只要他敢拿那些私兵动刀，凉州城必乱，届时对方来攻，他如何应对？

    “这事倒是颇为棘手。”李呈陷入了沉默。

    “什么事这么为难啊？”格乐坐在他身边，双手抚着下巴，一脸好奇的问道。

    李呈犹豫了下，道：“有内鬼，但却不能抓。”

    “为什么？”

    “因为内鬼太多。”

    格乐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道：“就像一瓮米里有好多鸟屎，混在一块不知道该怎么清理，对吗？”

    这比喻李呈都笑了，不过却点头道：“正是如此。”

    “这确实挺难的。”格乐也觉得难办。

    “若是草原人，会如何做？”李呈突然问道。

    “慢慢清理呗，还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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