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如此强烈的意外打击对身心造成的伤害,仅仅靠自我调节去治愈绝对是残忍的,更是不现实的。
倾听是眼下最好的选项,让这位半生的挚友在自己面前掏心倾诉、疏解情滞。况且张茂林也需要陶守礼的诉说,他恨不得让对方把这几天他们父子在省城的每一分一秒经历的事情都讲出来,他太需要了解这些。
陶守礼的讲述断断续续,甚至有些语无伦次。张茂林越来越意识到自己的心和眼已经被蒙蔽,以至于越来越远离闻禄这场事端的真相!
至此,张茂林几乎可以断定,王维信之所以让他在淞阳留守一定是出于什么特殊的考虑。其实张茂林并不是没有预计到这一点,他心知肚明,在这场事件的处理过程中,自己最应该首先站出来,给陶家、给淞阳市行的所有员工一个应有的交待。张茂林开始后悔在王维信安排工作时候自己没有据理力争、更没有拒绝王维信的那些颇有寓意的要求。如今,自己却反倒成了一名几乎是毫不知情的看客甚至是旁观者。事已至此,张茂林内心的杂乱纠结突然越发强烈起来。
……
同陶守礼的见面交谈结果,远远没有达到张茂林个人的预期愿望。除了验证出的确是闻禄本人酒后驾车导致车祸这一事实,其余信息毫无用处。张茂林本来非常想了解的一些具体情况,陶守礼偏偏是说不出子午卯酉,这使得张茂林对这件事的分析判断重新又回到起点。
在张茂林面前,陶守礼毫不掩饰内心的悲怆,他喋喋不休地反复表达以往与闻禄之间的翁婿情深,说到伤心处不禁老泪纵横。见此状,张茂林赶紧岔开话题,并且打电话给楼下的小区餐馆定了一份烧茄子、一份麻辣豆腐和几个馒头。
张茂林陪着陶守礼简单用餐后,好言安慰一番后,便假借几句托词说回市行值班电话查岗就草草作别......
张茂林百思不得其解,以陶守礼平素那种一贯谨慎、缜密的心思和极强的分析判断能力,闻禄这场突发事端的前前后后大小情节他早就应该通透明了,但是现在看来,这种预先的设想基本落空。
眼下,张茂林仅存的唯一指望就是等待陶侃尽快从省城回淞阳。他尤其盼望陶侃能搞到闻禄车辆肇事的相关专业报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