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上有如何的灵感。其实,谈欣赏都有些勉强,不过是很喜欢罢了。偶尔也壮足胆量吼几嗓子,纯属随声附和那伙儿。
我是在乡下出生并度过童年的。
那时正逢“文革”。听母亲讲,家的老宅紧邻公社革委会院部。每天嘹亮的革命歌曲从房墙外的广播喇叭里鱼贯而入,使得我在襁褓中就充分享受到了“激扬”的音符。
开始,母亲担心极了,她生怕噪音伤害我的耳鼓,甚至动了搬家的念头。然而,母亲很快便有了惊奇的发现:我对这些她所认为相当危险的杂音非但不反感,而且简直是喜欢,常常在摇篮里随之手舞足蹈,这让母亲安心许多。
母亲生前经常和我讲起儿时的“歌伴舞”,而且末了总忘不了加一句:你小儿时的多动症八成是被那些造反歌曲给闹得中邪了……
在学习小靳庄和大唱样板戏那阵子,我已经上小学而且是校文艺宣传队的“主唱”了。谁的曲目都唱,什么赵永刚、杨子荣、严伟才、雷刚、郭建光、路长海,什么柯湘、沙奶奶、李铁梅、江水英,不论男女,只要是正面人物的曲子就唱。
我嗓子特另类,拔高音时老师的风琴都配不上。所以常常是一曲合唱结束后,和我搭对儿领唱的女孩子多数嗓子沙哑而导致我被指责甚至是挨暗骂。那时我对上学的理解就是唱歌,只有唱累的时候才学点儿生字和算术题。直到有一天,在音乐老师家里的奇遇,让我真正知道什么才是音乐,更是对自己以往的无知而深觉羞愧。
那是个秋日的下午,灿烂的阳光刚好完整地照射在小屋窗台沿儿一溜盛满杂色草花的泥盆。屋角的写字桌上一台破旧的留声机正播放着我从未听过的乐曲,那种舒缓的节奏、如绵的起伏、流畅中蕴藏的委婉顿时把那间低矮的斗室连同我们师生充盈、包裹得如同一座透明光亮的晶体!我的心脉像是突然被一只放飞的风筝倏地拔起,脑海中竟分明看到了在凌霄里云游翻动的一道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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