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进又不瞎,谢祯送药时,他看见谢景行的目光也看过来,对方眼中带着一丝探究,想也知道,他们父子俩的举动,谢景行肯定是心如明镜的,只是对方不言不语的,竟让二姐谢祯过来。
柴进把这事跟柴夫人简单讲了一番,柴夫人刚服过药,药效还早,时不时仍会手执巾帕掩嘴轻咳。
听罢,她倒对谢家多了不少好感。
“不怪他们谢家这么些年英才辈出,长盛不衰,不论他们谢家在外博取功名的儿郎,就单论他们谢家内宅的女眷,我看也与旁人家养的女儿家不同。”
“王妈妈,拿两个蜜饯给我。”
口中甘甜让柴夫人身上的不适消退许多,她眼中眸光温和,道:“方才那谢二姑娘进来,明明见我不时咳嗽,但脸上神色丝毫未变,淡然处之,便是到了近前,也在那边选了一个恰恰好的位置,既不离得太远让我觉得受人嫌弃,又不离得过近让我心有负累,实在是个心有分寸的体面人。”似是忆起什么,忽而嘲道,“前些年我倒是听那风言风语的,误会了人家。”
她问儿子,“我听说谢二姑娘这次是特意追来母家流放的?”
谢祯之事,在流放队伍里也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柴夫人一直难受,对旁的人事毫无兴致,放才因遇到奇事,此刻精神才好些。
柴进简单一说,柴夫人冷哼道:“世间果真可笑,那庄探花是什么身份,一路扶摇而上沾了岳家多少好处,心中没数?如今时局如此,凭他天资过人,任是天之骄子若没有谢家累累军功加持,朝堂之上几人能看重他,如今投了东宫,见谢家败落扭头就休掉发妻,将来必然也无甚出息,小人而已。”
王妈妈又给她递了一颗蜜饯。
“谢二姑娘竟能当断则断,心胸开阔,让人佩服。”
柴进伺候母亲身前不发表意见。
柴夫人深深看了儿子一眼,叹了口气。
柴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从屋里出来,也没想明白自家亲娘最后那一声叹息,是何意思。
外面天色大亮。
用过早饭,流犯们已然提前得知了可以跟村民买货易货的消息,有人高兴,有人气愤,队伍里什么牢骚都有。
吃了多日的流放饭食,真是让人想念旧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