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此话,不由探眸来看,然后笑道:“元圭见谅,这是家妹所做,一时不妨竟是拿错了。”
“令妹的文章?”徐元圭愕然,随即脸色一红,作揖道:“元圭不知,无意冒犯。”若是男子所写,他的评论还可视为指点,但是闺中女子所写,他这番言论着实失礼。
云鉴却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家妹不是那等心胸狭窄之人。说起来我父亲也曾这般评价过家妹的文章,不过她到底是女儿家,不必科考,文风略有气势些倒也不妨什么。”
“………”
徐元圭再次看了一眼手中文章,心道这可不是略有气势,简直是势不可挡。文章中某些观点犀利的直击人心,虽强势,但细思却又发人深省。
这若是男子,将来入了官场,恐怕就是上官最头疼的那一类,用之容易误伤,弃之却又可惜。
不过他却不觉得此种强势不好,反而有一种磊落不羁的可爱。
接着徐元圭又看了云鉴所作文章,然珠玉在前,再看其他只觉索然无味。
犹豫再三,他还是出口道:“云兄,可否允准我再观一观令妹的其它文作?”
说罢,又解释道:“令妹文章字字珠玑,观之让人豁然开朗……实在惭愧!”
云鉴倒也不吝啬,大方的翻出来给他看,只是提醒道:“我知元圭是个正派人,今日只是以文会友,不过却不好过多传扬。”
云鉴此言倒不是害怕沈妩的文章被外男所知。
毕竟大成朝不似后世那般尊崇程朱理学,女子从闺中哪怕漏出去一个字,都会被千夫所指,这个时代多的是女子才名外显,所做诗词文章在文人中传颂。
而是父亲曾说过,阿妩年少早慧,木秀于林,恐她将来为盛名所累。
“元圭知道分寸。”徐元圭正色道。
暮色时分,云鉴送走了徐元圭,来到安氏屋内用饭。
“这几日哥哥可是越发用功了。”沈妩笑道。
云鉴道:“与元圭同窗这几日,让我受益良多。元圭天资高,家世好,却还如此上进,反观我自己,从前不知事,成日浑浑噩噩,不知荒废了多少时日。如今想起不免后悔。”
安氏不妨他能有这样一番自省,顿时欣慰的眼圈发红,“你这孽障,往日我说了多少话,你却听不进去,如今也算自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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