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汴梁城角门东,汴水之畔立起一座煌煌大台,平地高约三丈,旗幡招展,秀带飘扬,台上都是浑圆巨木堆垒,周围铁索缆绳圈住,更难得台后起一条巨索,拴着七口宝剑,日光下精光闪烁,夺人眼目,观擂人众,早有擂官大声宣讲,正说到大宋国朝岂无健者,此擂立九日,取九九归一,除了献台上金帛财物,马匹牲口,更出名便是这七口宝剑,俱是神兵利器,过擂者俱可得剑一口。众人无论老弱,亦或妇孺,无论僧道儒家,亦或军民仆从,更无论宋辽,亦或色目边民,但凡有意皆可登擂。
台下人群早有议论,“建隆重道,今上佛道并重,乃天人之姿,圣天子气象。”又有人问起,那七把剑有啥好处,多事者言道:“你怎晓得,那非寻常兵器。上面便是四把王剑,盘龙、升龙、长虹、海潮,其下帅宾三皇剑、白芒剑、清江剑,亦非俗人能掌,不愧为‘七绝神剑擂’”。正说间,但见人群中挤来一伙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略一点头,分散开来。
话说擂台之上,擂官直讲到嗓子冒烟,眼见天交四九,忙让出身形,高声道:“有请第一位擂主。”话音落处,一个身影筋斗翻出,落在地上,一身黑跑,掌中早摘了一口宝剑,乃是帅宾三皇剑,旁人不识,正是魔童高奚高远渠。
高魔童眼神一扫台下,朗朗天日起了阴风,众百姓都禁了口,只觉这人阴鸷酷烈,但凡多说一句,那一剑就要刺在身上,台上魔焰滔天,观气士不敢多看。高远渠正耍威风,台下有人按捺不住,跳上台去,一身急健,青布幞头,扎着板带,赤着双手。高奚斜睨道:“你是何人?”那人微微一笑道“周万年。”台下有人喝彩,“是一气青牛侠。”高远渠道:“没甚听说,你们中原人自会吹嘘。诶,你是赛昆仑的儿子吧?”周万年心中不悦,却道:“好说,好说,敢问阁下尊姓大名?”“你怎配知我名号。”“好,我便会会阁下掌中宝剑。”高奚道:“我不杀你,你只叫你父赛昆仑前来,我倒是有意见识一二。”“且先过我这关。”“好良言难劝该死鬼。”两人放对,台下都道:“周大侠必是手到擒来。这矮子不知什么路数,也敢聒噪。”
两人放对,台下只见周万年门户森严,进步撤掌都有法度,看另一边,更是了得,竟背了长剑,只一只左手支应,接了一气青牛侠十余招。周万年见他托大,掌法一变,正是成名绝技“青牛掌”,高奚冷笑一声,把剑往空中一抛,双手一抱,忽地放开,也不知怎么弄的,周万年只觉自己浑身劲力都被抱了去,又反手按了回来,连忙接招,却接了一个空,胸前一闷,被人按了一掌,一片茫然,抬头看去,只见那人退后数步,接住飞落宝剑,再要细看,双耳生风,嗓子发甜,无边刺痛传来,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踉跄后退,总算在台边止住脚步,不曾摔落,连连晃动脑袋,止住眩晕,想说些场面话,却张不开嘴,强忍住慢慢下擂,刚被家人接住,便昏厥过去,四下人群一阵哗然。台上高奚讥笑道:“这等武功也敢出来现世,也敢称名侠,可笑可笑。”正说间,又一人跳上擂台,一身红衣,横缸一般身体,喝道:“那矮子,我来会你。”高远渠飞身上去一掌,却打了个空,那人身形如电,在台上转动,魔童看了一会道:“我当是什么绝技,原来是七步追魂,你是齐家何人?”“爷爷唤作齐啸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