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的时候,瞪了他一眼。
有其父必有其子!
崔鄂不是个东西,他这儿子也好不到哪儿去!
乐陵侯夫人甩开搀扶自己的崔氏,拐杖重重杵着地,发出十分响亮的笃笃声。
“用不着你扶!我自己会走!还没老到那份上!”
崔氏红着眼,收回自己的手,没有看崔家的任何一个人。
她知道,自己真正的惩罚并非现在这样,当着娘家人的面让自己没脸。
而是回到乐陵侯府后,婆母才会爆发。
她不知道这一次,等待自己会是什么。
是与女儿分别?
还是送往庄子,或是家庙?
婆母显然是被气得够呛,她拿父亲没有法子,却有的是办法对付自己。
崔绩一路相送,在庶妹登上马车前,他低声道:“往后,自己保重。”
崔氏以为自己听错了,愕然地转过脸去,想要确认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但崔绩已经退后几步,不再言语。
乐陵侯夫人见崔氏迟迟不曾上车,不由在马车中骂开了。
“既然如此惦记娘家,你不如直接留下好了!还跟着我回侯府做什么?!”
崔氏不敢再耽误,咬着下唇,登上马车。
乐陵侯府的马车缓缓前行,崔绩听着车轮发出的声音,抬起眼,目送着庶妹离开。
昨夜之后,父亲已经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样了。
他不再谦逊低调,又或是他将原本就藏在最深处的真实性情暴露于人前。
崔绩的嘴角露出苦笑。
如今,想要保全崔氏,能去求谁呢?
不……他并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保全崔氏。
在父亲的强硬干涉下,他甚至做不到决定自己的命运。
他如今连自己都泥菩萨过江,更遑论是顾全家族呢。
崔绩不知道老天爷让自己重生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让他看清楚,自己,还有崔氏,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笑话吗?
崔绩捂着脸,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得那样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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