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没缘由的变得安心起来,这程昱终究还是这么做了。
“做得好,程昱程仲德,你不愧是我认可的男人。是我没能守住冀州城,我不怪你。”
审配丢下手中佩剑,挪步走向一面城墙,缓缓靠坐,感受着后背逐渐升高的温度,闭上了眼。
耳边的声音太嘈杂,哭喊吵闹,互相拉扯,他已不想继续再管,没有必要了已经。
“来人,把我这里的所有火油从这里浇灌下去,不可走了一人。”
审配闭着眼睛下达最后的命令,却是无人应答。
“也是,已经没有人会听取我的命令了。”
审配闭着眼睛摇头,自嘲一般的笑了笑。
“好啊,但是我这细胳膊细腿的,可拿不动这些玩意,还不起来帮忙?”
“就是,就是。就看不惯你这自视清高的家伙。相处不来一点。”
熟悉的声音从审配耳旁响起,那是他最为厌恶的声音,大概到死都不会忘记。
“我审配这辈子都想不出,最后陪我赴死的会是你们二人。”
审配疲惫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盛装而来的郭图,逄纪二人。二人正十分吃力的抱着火油桶在往城下丢。
“怯,我等生是袁氏臣,死是袁氏鬼,如今家小已经安排妥当,别以为袁氏就你审配一个忠臣!老子就是看不惯你那鸟样子。”
郭图满脸嫌弃,说着说着竟然流下泪来,他怕死,但他更怕只有他一个人活。
“挺好,黄泉路上我们哥几个也好做个伴,斗了几年了,倒是文人相轻草率了。”
审配双手撑着膝盖,晃晃悠悠的站起,扶着郭图的火油桶推上了城墙。
“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今日我三人怨消恨解也算是文人相亲,对我逄纪来说,难得开心。”
逄纪将火油桶砸下,露出难看笑容。
“快点啊,又不是没给你们安置好,还是爷们么,平日里那些个牛劲干粗活,现在反不如你们老爷?”
郭图怒骂带来的三十余名家丁,那些个家丁各个以泪洗面,颤抖着腿在搬火油桶,逄纪也在做着相同的事情,在五六十人的搬运下,虽说速度不快,但却能够有条不紊的进行,每多砸下去一桶,城楼下的火势便更旺一分。
“差不多了吧。”
审配一个踉跄,几乎要摔倒,幸好有郭图逄纪二人搀扶。他的体能早已到达极限,坚持到现在,完完全全是奇迹。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