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瞬间,脸色终于还是阴沉了下来。
果然啊,这一战的主将,不是他。
想来也是,当初打了那样的败仗,就算有着最后将残军带回国境,阻拦魏人继续北上的功劳,可能保住命继续当上边境将领就已经是那位心狠手辣的陛下洪恩浩荡,这决定魏辽国运的一战,怎么也轮不到他来。
这是不是代表陛下对当初那一战还是存了些疑心?还是单纯地觉得自己能力不行?若是后者还好,至少不犯错就能活下去,可要是前者...如今已经完成了血腥清洗的朝堂已经安稳了不少,姓萧和耶律的贵族死去了那么多,剩下的都被杀怕了,自己当初那些足以保命的功劳,可不足以让自己能继续安全下去啊...
大兄萧奇的下场就近在眼前,那么一个为了大辽厮杀了许多年的大将,那么一个对陛下忠诚到了极点的臣子,就这么潦草可笑地死去,还被冠上了莫须有的通敌罪名,成了清洗的借口和理由--每当想到这一点萧弘就觉得可笑,也不知道大兄如果早点预料到了后面发生的一切,会不会在魏国京城底下撞了满头包的时候就干脆利落地举旗投降。
投降。
这个字眼突兀地刺痛了他,因为他知道刚才的想法不过是某种困境下的调侃,大兄那么忠诚的人不可能投降,可自己呢?自己当初为了活下去可是选择了向那个人低头啊,甚至上演了一出出卖自己舅舅,只为了活下去的肮脏戏码。
而且这一年来,被陛下继续委任为驻守边境将领的自己,可是给魏国送了不少的消息,这国战耽搁了一年多还没打起来,既是因为魏人营造出那两条让辽人看了就头疼的防线,也是因为自己就是主攻的一方,哪怕他已经刻意在送给魏国的消息上做些手脚,可也不敢真做得太过分,因为跟被陛下下旨训斥不同的是,那个人手上真的有能让自己彻底在辽国无法活下去的东西。
想到这些,他对着帐外的亲卫说了一声:“把燕十七叫过来,你们站远一些。”
不多时帐帘被掀起,年轻的士卒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他还是和一年前刚刚来到萧弘身边时一样礼貌:“将军。”
“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消息送回去?”萧弘问。
“什么消息?”
“十七万人誓师的消息,”萧弘说,“这件事根本就想着要瞒着你们,这是国战,顾怀想必很快就会来边境,所以我想让你多送一些消息,顺便再帮我送一句话。”
“将军请说。”
“我虽然没有成为南征的主帅,但我是右路军的主将,我可以提供右路军进军的路线,如果大帐议事有什么额外的消息,我也可以送给顾怀,但是从那之后开始,我和顾怀再无一丝一毫的关系。”
他说:“准确的说,是你们再也不能用那些过去的事情威胁我。”
锦衣卫出身的士卒沉默了一下,揉了揉脸,抹去了那恭敬的笑容,面无表情地道:“就算王爷会答应,将军您会信么?”
“换做以前,我不信,但国战来的这一刻,我可以信,”萧弘说,“顾怀不是什么玩弄笔杆子的文人,他指挥的大军杀过的人不比我少,他应该清楚,仗打起来的时候,我不可能带着大军给你们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