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
县委副书记潘四海的二郎腿子在办公桌上翘着,回答:“工作需要嘛,找什么找,再找,把你派到爬桥村去。”陈晚霞吓黄了脸,回到家里已是深夜,哭得只颤:“雨晴,工作需要,独独需要你,为什么不需要旁的人?说穿了,朝庭无人不做官,农村来的人,没有根基,说赶就赶,下派干部中,有几个是领导干部的子弟?”
“哭什么呢,应当为我饯行才好。”
“家里没个男人,生活怎么过啊?”
儿子在床上哭:“妈妈,我要屙尿。”
夏雨晴端起儿子,陈晚霞用痰盂接尿……
来到爬桥村,人民还是这么热情、这么淳朴、这么爽快直率,夏雨晴仿佛回到了爸爸妈妈的身边,心想,我这个机关多余的人偏要在爬桥村干出一番事业,让像我爸爸妈妈一样穷的农民过上幸福生活。
叶大山拿着秧马去扯秧,夏雨晴也找脚盆小凳去扯秧,叶大山说:“夏组长,你就在家里休息哟。”“大伯,我跟您一块去劳动啊!”
嫩绿的秧苗翠生生的,几天前撒了尿素,长出了新根,手一抹就扯起来了,一片白芽,叶大山穿着蓑衣,戴着高粱篾斗笠,双手象鸭子扑水的,一个个秧头分放在两边,他低头扯秧,看看夏雨晴,想不到这个细皮嫩肉的后生居然会扯秧,竟扯到了老把式的前面,他几次想开口,又怕夏组长笑话,终究理不出一个头绪,只是加快速度扯秧,多抢栽一分田是一分田。夏雨晴边扯秧边盯着叶大伯,三伏天穿蓑衣,大惑不解地问:“叶大伯,您为什么三伏天穿蓑衣呢?”
“夏组长,这里面的奥妙你猜不出来吧?嘿嘿。蓑衣有荫,又透风,穿着凉快,还免得洗呢,哈哈。”
“啊,我明白了。”
叶大山说:“不扯了,我们去栽,隔了夜的秧苗难得活呢,”他挑起秧砣打进责任田里,溅起一串串水珠,夏雨晴提着秧砣来到田边,叶青枝已经栽了一大片,见夏雨晴来帮忙,站起身喊:“夏组长,您回去休息,回去休息。”
“你怕我栽不好唦?”夏雨晴下田鸡啄似的栽起秧来。晚霞映红了整个原野,烟雾缭绕在爬桥,人们路过叶青枝的田头,驻足看着,城里人的手艺真不赖,栽的插手秧呢。
注:*1,刘家坝,地名,男方到女方家出嫁奁,喝酒时都话多,姑娘的父亲担心天下雨不好走,说:“你们快点喝啦,今朝有猴搞的,”本意是指有雨下的,引伸意义为结婚。
*2,六湾,地名,六湾的发了大火,火灭了之后,男人叹息没有把钱抢出来,妻子说,再回着。
*3,华灵均、李风兰、苟哥、潘四海,都是小说《下坡路》中的人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