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凌低头看看她的脚,现在都像穿着小孩鞋。
“对于山里的孩子走路并不算什么。有时候哥哥们玩游戏输了或者心情特别好的时候也会背我一段,但是他们不白背,要我讲故事或唱歌,有时还让我跳舞呢。”
姜凌忍俊不禁,“你还挺有才艺。”
卿清荷抿着小嘴很不好意思,“小时候不怕羞,见人就喊,开口就唱。长大了大人都说我不爱喊人不爱开口了。”
姜凌笑笑,大概每个人都会从叽哩哇啦的小孩变成沉默寡言的少年,“那一天走几趟?中午回家吗?”
“不回,早上带着米和水、咸菜,到学校先把饭盒放进厨房,中午放学了去厨房拿。
那个蒸笼很高很烫,我很矮够不着,饭盒也很烫,哥哥们会帮我端出来,这也是为什么我要那么早上学的原因。”
姜凌看着她,好心疼,“水也要自己带?”
“嗯,本来学校旁边有个水塘,我们都用水塘的水淘米蒸饭,但经常干旱没水,或者发洪水浑了,水浑的时候蒸出来的饭都是黄黄的,像黄泥巴。”
姜凌抿紧嘴巴。
“有一年发大水,学校厕所的水通到水塘去了,所以就从家里带水去。”
卿清荷翘起嘴角,沉浸在回忆中,“放学了,哥哥们就在路上滚铁环碰拐子滑坡下河,我就把他们的作业本在大石头上摆开,一个个给他们写。”
姜凌也笑了。
卿清荷笑道:“因为我喜欢写作业。”
姜凌笑不出来了。
“最后只有我和幺哥上了初中,其他哥哥都出去打工了。哥哥们出去打工,奶奶煮一大盆鸡蛋让他们带着,他们终于不用带米和咸菜了。
我和幺哥上初中,爷爷给我和幺哥一人织了一个新的小背篓。每周背一周的米和咸菜去学校。
爬上山顶再从另一面下山到镇上,一趟要三个小时。幺哥会帮我背米。幺哥比我大一岁,他背起来脸憋得红红的。
我就背我们两个人的咸菜。幺哥不跟我一个学校,到路口,他就把我的米放我背篓里,我就把他的咸菜放他背篓里。
因为很多学生都是山里的,路远,所以初中每周五中午就放学了,我和幺哥谁先到谁就在路口等着。
偶尔运气好遇到卡车上下山,幺哥就拦他们搭顺风车。我们只能坐在卡车后面。卡车哐当哐当在盘山路上跑,嗖一拐,嗖一拐,公路坑坑包包,周围全是悬崖,卡车蹦蹦跳跳,我们抓着栏杆,脚也跟着跳。
每次我都害怕,幺哥就让我抓着栏杆蹲下去,不要往下看,他抓着栏杆唱歌,腿也打抖,我觉得他也怕,但是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