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大殿,和衣怀嵩的每一次见面,也都是在这里。
从衣怀嵩被贬开始,他就已经开始蛰伏起来,他原以为,即便张七十对他没有彻底清算,至少自己短时间内也会被压制住,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张七十竟然主动示好了。
天师殿内。
张七十依旧坐在他的老位置。
殿内很黑,所以窗户被罩着,除了张七十身旁烛火的光亮,整个大殿没有一丝亮色。
自从和宋青风一战以后,张七十变得异常怕亮,也许是那日的那道彩虹所致,总归,张七十愈发地将自己封闭起来。
衣怀嵩第三次被张七十召见,虽然前两次两人已经聊了一些,但看起来,衣怀嵩并未有所动。
“你来了。”张七十声音很冷淡,听不出意图。
衣怀嵩就站在张七十身后,他虽然捉摸不透张七十究竟要做什么,可还是恭敬行礼,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
“坐禅司首座,拜见宗主。”
“起来吧,怎么变得这么生分了。”张七十声音很小,但也还听得清楚。
衣怀嵩站了起来,并没有说话,毕竟,他的确也没有什么话好说。
“怎么,怕我算计你?”
衣怀嵩冷笑一声:“我和你之间,从小就是这样,习惯了。”
张七十沉默着,将一张密信丢给衣怀嵩。“幽宗在长安所做的事,你知道多少。”
衣怀嵩接过信,上面字并不多。
“幽宗已有百人在长安,长生宗内有人接应。”
衣怀嵩邪魅一笑,他知道,有些事情瞒得住别人,不可能瞒得住张七十的。
“接应的人就是我,而且,这信上面写错了,幽宗在长安的,已经不止百人,甚至连幽宗残镜署的毕鬃潭主事都在长安。
张七十笑了笑,他自然知道,这会子,衣怀嵩不会说谎。
沉静片刻,张七十再次问道:“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还有虺宗,除了被李从来和郑明钊打死的那些之外,眼下长安至少还有数百名虺宗之人。”
“咳咳。”张七十看起来,伤势并还没有好彻底,总是咳嗽着,但他还是开口:“你们之间,都有联系?”
衣怀嵩也不隐瞒,直言道:“除了有联系,我还负责为他们提供藏身之处,在有关于宗主大人你的各种事情上暗通款曲。”
张七十虽背对着衣怀嵩,但还是能感觉到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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