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箓宫至酸枣门之间的这几桩案子……”汤正长开口。
汤正长是开封府里的法曹行参军,人如其名长着一张有棱有角的长脸,几个小年轻背地里叫他“驴参军”,为人最是随和不过。
“当然是有关联。”另一位同僚点头附和,“裴昭,你怎么看?”
裴昭长身玉立,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宝箓宫的老者、酸枣门的青年商人、附近巷里住着的卖茶女,这几人都是被一刀毙命,死后被割了一绺头发,现场留下一个犀牛角吊坠。应该是有关联作案。”
“可是这些人之间互无关联啊。”汤参军苦恼挠了挠脑袋,“三名死者年龄不同、籍贯不同、营生不同,生前也互不认识,到底是与谁结仇了?”
正讨论得热火朝天,忽然听见谯楼上遥远的钟声连着敲了一百五十下。
“下衙了!午时了!”
手快的小吏推开案桌上厚厚的工文,兴冲冲就往外跑:“要用午膳了!”
有的衙门福利好,公家提供吃食;
有的衙门离着内城方便,官吏们回家用膳;
只有开封府,周边太挤,回趟家再回来堵车就耗时许久,因此官吏们都在外面吃。
好在开封府周围小食肆脚店林立,丰俭由人,总能挑到中意的美食。有好事者还在案牍之余编了一部册子私下交流,点评附近的各家食肆。
此时大家开始讨论:“今儿中午我想吃当街水饭,搭配着曹家从食1。”
“对了,我昨儿个吃了炒索饼,当时我就想这等美食必然要请你共同分享,炒索饼不汤不水,最适宜你这样急性子人食用。”汤参军笑吟吟跟同僚推荐。
“好啊,今日同去。”
汤参军点头,再招呼裴昭:“小裴,跟我们去用膳?案子是办不完的,吃饭要紧。”
汤长正对这位同僚很有好感。
看着年轻,可他前段时间从金吾卫调到了开封府。
金吾司是什么地方?那可是皇家亲卫,能放着炙手可热的前途不要,调到了开封府左军巡司,做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左军巡使,可见很有想法。
“我今日不去,诸位请便。”裴昭拱拱手。
“你这不会要趁中午看案子吧。”席参军酸溜溜开口,“也是,毕竟是左军巡司的左军巡使大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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