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琬不知自己跪了多久,只隐约听见外面打更的梆子响了又响。
她意识模糊,头晕目涨,身上也一阵阵的滚过寒意,抬手触额时,却是一片滚烫。
她自己便是大夫,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外面隐约传来丫鬟的脚步声,还有道道窃语。
“娘娘怎么舍得真的让穆大夫在这里跪一整夜啊……”
她话没说完,便急急被另一道声音制止:“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你置喙娘娘?还不快快住嘴。”
那丫鬟立刻没了声儿,稍过了一会儿,才又道:“王妃派了几次人过来,是不是来瞧穆大夫的?”
另一道声音沉默了片刻,道:“主子们的事,我们做下人的不可议论,只专心做好自己的事便是。”
……
话说到这里便没了声音。
穆琬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脑子好似也不会转了。
厅中只点了一盏灯,煤油燃尽,那最后一点光星也快灭了。
忽明忽暗的摇曳火光中,穆琬的眼前黑了又黑。
也是这时,身后传来一道脚步声。
有一道身影被烛火拉长,渐渐笼罩住她。
她没力气抬头去看,只瞥了一眼那身影。
“娘娘问,你可想清楚了?”费妈妈年迈的嗓音沉沉响起。
穆琬无力地扯了扯嘴角,低低笑了一声,再开口,仍是那句话:“请娘娘……放我回蜀中。”
跪了大半夜,她的嗓子沙哑刺痛,连说话都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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