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太太心里十分复杂。
她从前是如何对薛蕙,没人比她自己更清楚。
她也曾想过,无论薛蕙将来是尊贵还是落魄,她都不会去沾她的半点光。
她不后悔自己对薛蕙的所作所为。
可不知是什么时候起,她发觉整个薛家,与她最像的人是薛蕙。
她无法与甘氏潘氏两妯娌说自己的考量,更无法跟两个儿子说。
至于薛老爷,那便更是指望不上的。
薛婧倒时常回来陪她说说话,可事关薛家,她也不好透露太多。
反倒是不常回来的薛蕙,常常能一语中的,说中她心中所思。
直到此时,她看着薛蕙垂眸轻言细语哄着满哥儿的一幕,心中竟升起了一抹叫后悔的情绪。
薛蕙自然是没察觉薛老太太的眼神变化,便是知道了她此刻心中所想,她也不在乎。
满哥儿开始眨眼睛了,打了个哈欠,瞧着是有些困了。
薛蕙便抬手将他递给了乳娘。
待乳娘抱着孩子下去后,薛老太太才道:“你从前不是不爱管薛家的事?”
若非是薛家的人求上门去,否则薛蕙是连看都懒得看一眼的。
怎么如今反而关心起满哥儿的事来了?
薛蕙端起手边的茶盏,握着茶盅盖,轻轻撇着浮沫,氤氲雾气在她眼前缓缓上升,叫人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
“薛家的其他人我的确是不在意。”她淡淡说了句,“可我的爹娘始终是薛家人。”
言外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