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阳提着鱼篓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蒋二坐在床上,怀里抱着一个奶娃娃,眼睛还盯着面前桌板上的几根指骨在那拼凑,等到孩子有哭闹的架势,他就抱着孩子颠颠,顺便拿起调羹从一旁的小碗里面舀一勺不知道哪里弄来的米糊塞在孩子嘴里。
饶是见多识广,李平阳也被面前左手做着仵作活儿,右手奶娃娃的画面看得一愣。片刻后笑着放下鱼篓:“军爷,这是哪家的孩子?怎么在这里?”
瞧见李平阳回来,蒋二仿佛见着救兵似的,难得多说了些话:“许夫人,你可算回来了。劳烦您把这孩子抱去讨些奶喝吧。我这这二十来块骨头拼了一个时辰,眼下越分辨越乱,总要留个心在孩子身上,实在做不了事情。”
李平阳把孩子从蒋二怀里接过来,她早些年带过刚刚出生的二弟颇黎,对照顾孩子本也是手拿把掐,方才那骗孩子的戏码,也多是在颇黎身上练出来的。
那小女娃比起她哥滚刀肉似的烦人性格,倒是格外乖顺,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大部分时候也只是笑,虽然瘦瘦小小的看着有些骇人,但是好在性格惹人喜欢得很。
“这娃娃,是从哪里来了的?”
蒋二手里得了空闲,总算松了一口气:“张大人一开门就看到一对小孩被刺客挟持,那黑衣刺客大约怕事情闹大,将两个孩子丢下就逃走了。孩子一大一小,大的是个男孩,他自己说自己叫衔蝉,小一点的就是这个女娃娃。”
“两个孩子?哦,那大一点的孩子去哪里了?我看正厅关着门,应当是大人在议事,就没敢进去。莫非那孩子在正厅?”
“这倒没有,大人和陈大哥与陆先生在里面研究关帝庙案的卷宗呢。那孩子一身尘土血污,大人就派兄长带孩子去擦洗身体,顺便买一身衣服回来——许夫人,您先想办法去给这孩子讨点吃的吧?这些米汤是我拿粳米冲出来的,就是喂了这孩子也吃不饱。弄得在下也是焦头烂额的,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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