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破碎的表情这才慢慢柔和下来,他缓缓地出了一口气,改跪坐为箕踞,一只手撑住身体,姿态放松了不少:“你发现了案件相关的事情,愿意冒险面对那些雄壮家丁来提醒我。我要再责怪你,那我成什么人了?”
李平阳在他身后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嘴型打了个“就是”出来,见张峒道转头里面又扮出一副乖巧温顺的模样:“到底还是让大人丢了丑呢。”
张峒道闻言不由得从唇间蹦出一声嗤笑,也不知道是不是祖上有些胡人血统,那眉骨平日里看着便格外深刻,明亮的眼睛在其中仿佛藏着的瑰宝玉石,此刻一笑更是“青天削出金芙蓉”:“你怕什么?我要是在这里丢丑,你猜是我难受,还是他们难受?更何况这样要紧的事情,无论真假你都该快些告诉我。今后照旧应当如此。”
大约是放下心中的顾虑,张峒道轻松了不少,接着些许醉意悄悄捣了捣李平阳:“既然入了这摊浑水,便不要怕事,我只怕查不出问题,可不怕生出什么事端,尽情挥霍展现去,没有顾及只求真相——”他说着,转向另一边又捣了捣陆载,“陆先生,对吧?”
陆载似笑非笑瞟一眼张峒道,用手中酒盏在张峒道杯沿轻轻撞了一下:“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大人有建功之志,我等岂能不尽心竭力?”
李平阳扶着杯盏总算沾了酒,只是碰了碰嘴唇便觉出酒里的甘甜清冽,入喉的润滑辛辣,眯着眼睛把一盏都闷了下去:“真是好酒啊。”
“就是呛了点,难怪人家说江南有好酒呢。”张峒道晃着头眯眼看舞蹈,手扶在膝盖上勾着杯盏随性地打着拍子,“这舞到底啥时候能跳完啊?”
他端着一副姿容俊朗气度风流的少年模样,舞者之中抱着如意的女子抬头扫了张峒道一眼,脸上微微飘红,随即低下头,一个转身轻盈地绕到队伍末尾。
李平阳虽然早就偷吃过晚饭,眼下面前真的有了一桌又是另一番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