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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檀看她一眼,丽娘讪讪道:“奴家说话粗俗惯了,吓到风公子了吧?”
风檀道:“没有,你骂得很好。”
婉娘噗嗤一笑,心中乐得开怀。从前任平生只告诉她,她们盈利得来的部分银子暗地里用来资助给了一个八岁大的远方乡下小男孩儿,那男孩也同她们一般幼时家中遭遇变故,不同的是,他是个男孩,还是个天资聪颖的男孩,是个有资格参加科举入朝为官的男孩。
任平生她将饼画的极大,说这孩子以后入朝为官,做成大官了,就请旨把她们全部救出去,以后姐妹们成为自由身,刺绣种地,浆洗买卖,干什么不能养活自己。
于是她们等啊等,盼啊盼,书信交由任平生寄给远方男孩一封又一封,大概都是问些什么缺不缺银子,乡下人有没有苛待他之类的话语,她们可宝贵他啊,就算未曾见面,他也是希望啊。
就这样一封又一封的信寄过去,九年之后,任平生终于松了点口风,说那孩子已中举入仕,于是她们的日子越发有盼头。
红袖阁寸寸乐土,却不是她们的乐土。红袖阁处处繁华,她们却只觉这里无限凄凉。她们想出去,哪怕能在被诛杀的父母亲前拜一拜也好。
丽娘想到这里眼睛有些潮湿,她状似无意地擦了擦眼角,对着风檀道:“婉娘遭此横祸,在狱中肯定受大苦了吧。晚舟她年纪最小,也不懂事了些。阁中姐妹除了我与任平生,其余人还不知道风小哥就是她们心心念念的小官人。话说回来,小哥准备怎么救出晚舟啊?”
风檀也为此事头疼,在萧殷时手中抢女人跟与阎王爷抢死人有什么两样?
不,还是有的。
萧殷时比阎王更加可怕。
“我会想办法,”风檀的手指摸上门闩,手臂用力将门打开,暖光倾泻而入,她回眸深深望丽娘一眼,“林晚舟,绝不能出事。”
少年本就长了一双极为好看的眼睛,回眸时眼中坚执的力度直烫得人心脏发颤,好似旖旎的情意自光雾里升腾弥漫。
丽娘看痴了一瞬,她倚在窗边,笑骂一声,“真是见了鬼了。”
年近四十,竟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郎痴迷了眼睛。
***
风檀出了红袖阁,孟河纳布尔立刻高举着一把伞遮在风檀头顶,“雪大,累,夜深,明日,再救。”
风檀接过孟河纳布尔递来的伞,将丽娘给她备下的伞交给他,道:“孟叔,你又忘了给自己打伞。喏,快打上。”
孟河纳布尔的眼睛一动未动,固执地盯着风檀瞧。
风檀只好妥协道:“好,明日再救。如今夜已深,我也不能硬闯御史府呀。”
孟河纳布尔这才接下风檀递过来的伞,道:“那回去,休息。”
他们在帝京租住的地方离繁华的百花街尚有些距离,天子脚下寸土寸金,风檀一个七品小官,每月俸禄四两,所以她将房子租在了偏僻些的永寿坊,每月支付租金一两,剩下的银子节俭些的话每月也有剩余。
小屋里烛光昏暗,>> --